“也没问题!”璇玑笑得猫眼里全是星光,“傻鸟,你真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人啦!”
凤眠没说话,但心底的气恼却是慢慢消散许多,但随即想到所谓的玩具体验员,他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微妙,耳根隐隐发烫发红。
“你……你应当不会太过分吧?那些玩具……”
他忽然有点后悔,刚才因为一时的情急和无奈,如此轻易地答应了这丫头的请求。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说不出的荒唐。
璇玑迅速地道:“都是正常用品,绝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影响你将来讨媳妇儿,大可放心。”
“目前能让你体验和反馈的东西也没什么,毕竟你还没成亲呢,等你有了媳妇儿,你们夫妻就是我的御用体验员,有了好东西第一时间送给你们,包终身免费。”
这最新款的“小雨伞”凤眠还用不上,体验起来也只能感受表面一二,得尽快搞点新发明来打响店铺开业的第一炮了!
凤眠望了望天边皎洁的月色,心底却是长长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来大周竟然都快四个月了。
只要璇玑这丫头在跟前,他就免不了为其忙前忙后地操心这个那个,都快忘了当初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他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了对方身上,以至于再提起成亲入世历练,当初的执念都变淡了许多。
现在想来,也不是非要执着于靠成亲的方式入世历练,至于那捉摸不透的飘渺情劫……想起来就头疼,干脆放任随它去吧。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划过,凤眠微愣过后,在心头自嘲地笑了笑自己。
如此惫懒生惰,便已经算得道心不稳了吧?
罢了罢了,不想那么多了,徒增烦恼而已。
……
夜色深沉,整个京城陷入了沉寂之中。
封相府内却还灯火通明,这是一处由三座中型府邸相互打通串联的大型府邸,外形看上去算不得奢华贵气,但十分厚重古朴。
位于正中的府邸,便是封左相及嫡长子封氏郎的大房一脉。
其他几房中,他的嫡子支脉都住在左边的府邸,而右边府邸则聚居的是庶子支脉。
散宴后,下人们忙碌地将各院残余的酒水和菜肴全都收拾干净。
主府邸的后厅亮着灯,封家父子孙三人皆是尚未休息。
封左相与封阳有一句没一句地尬聊着,封侍郎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依旧是满身阴郁的模样。
小杨氏在一旁柔顺乖巧地添着茶水,哪怕她年纪轻轻就心性过人,靠近封侍郎时也不由得心里发怵。
她这个四十多岁的丈夫,说起来当年也是名满京城的佳公子,仔细观摩他的五官,无一不是精致俊朗。
且回京之后,只用了十年时间,便从九品芝麻官爬到了正三品的工部侍郎,放到朝廷中也是极为出色的。
偏偏他周身有种无比阴郁的气质,让人总是因为这不舒服的感觉,而忽略他出色的容貌与才能。
就连他腰间那块从不离身的貔貅玉坠,小杨氏盯着看久了,都觉得那瑞兽有种张牙舞爪的凶恶之相。
倒完了茶后,她便不动声色地挪开两步,低眉顺眼地在旁边候着。
封左相跟嫡长孙不算亲近,他脸上努力地做出和蔼之色,仔细看能看出些许别扭和不自然。
他笑着关怀道:“阳儿这些年在边关辛苦了,一眨眼间你都长得这么高,这么大了,当真是岁月如白驹过隙,叫祖父心中感慨啊。”
“你多年不在京城,趁着这几日功夫,好好与你无羁堂弟多走动熟悉,以后封家的未来就要靠你们协力去打拼了。”
封阳神情疏离而恭敬地点头:“我自会与堂弟多走动,不过明日起往后的三天,孙儿有事要去城南寒山。”
封左相愣了一下:“你这个时候出府做什么?再过两天可是你的生辰,府内还要大办宴席的,何况无羁再过三日就要回清懿书院了,他前段时间才被东楚前国师的师妹收做弟子,平日里忙得很,错过这三天,你平常可不容易见着他!”
封阳解释道:“祖父,我离开京城八年,已经整整八年没有去娘亲墓前祭拜过了。再过两天既是我的生辰,也是娘亲受苦诞下我的日子,我想去寒山住几天,陪伴她些时日。”
提到死去的大庄氏,封左相本能地神色一紧,而后尬笑道:“去祭拜她是应该的,但何必如此匆忙,等你生辰那天清晨再去,岂不更好?”
封阳没有妥协,只是淡淡道:“孙儿想亲自替她擦一擦墓碑,修缮一番那供着长明灯的佛龛,免不了要多花些时间。”
听到这话,封侍郎陡然抬起头,目光阴郁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封家会任由她的墓穴被风吹雨打不成?”
“有没有受风吹雨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无法信任一个曾辱她尸骨、在她死后从未去祭拜过的男人能好好善待她,唯有亲眼见了娘在九泉之下安好,方才能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