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芯是楚云菡的半师,她很喜欢这个在医术上颇有天分的徒儿,当即沉下了脸。
“楚大姑娘,半个京城都知道你爱慕瑞王多年。既不是你做的,那晚为何要去瑞王的房间?”
林芯称呼她为姑娘,显然还不认可她靖王妃的身份。
燕王也敛了笑意,眼神失望,“若不是三哥醉了酒,瑞王把房间让给他休息,你的计谋就得逞了!”
云苓轻笑,“瑞王府那么大,我如何知晓瑞王在哪间房中,还不是楚云菡主动告诉我的。”
靖王没有感情与焦距的黑色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就算是真的,那她告诉了你,你就去?”
“不是她告诉我,我就去,而是楚云菡知道我一定会去,所以告诉了我。”
林芯也冷笑附和,“你倒说的理直气壮,还不是因为存了那等心思才会去!”
云苓负手而立,面色波澜不惊,“我的确要去找瑞王,但不是给他下药。”
她在脑海里飞速搜索属于楚云苓的记忆。
“昔日旁人恶意夺我面纱,辱我相貌,瑞王出手相助,我心怀感激,一直想亲自向他道谢。”
楚云苓相貌丑陋,遭受过无数非议鄙夷,唯独瑞王将她视作正常人,并予以关怀。
这就是她爱慕对方多年的原因。
“楚云菡说瑞王身体不适,恰巧给他送汤的丫鬟腹痛,我便替她去送汤。”
“谁知屋内昏暗无光,我本想把汤放下就离开,可一进门就被锁在里面,后来王爷你就扑了上来,躲都没处躲。”
靖王眼角一抽,怎么把他描述的跟个色中饿狼一样。
“一派胡言!”林芯冷冷地看着她,“分明是你用烟管向屋内放了烟,那烟管中的药乃是萦香粉,有催情之效,人证物证俱全。”
“只不过你以为里面的人是瑞王,没想到会是壁城罢了!”
萧壁城却沉默着没有反驳,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夜宴那晚,他醉的太快了,而倒酒的人正是楚云菡。
林芯以为,她当面把如此不堪的事实讲出来,云苓应该羞愧的钻到地下去才对。
谁知她愣了愣,竟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比可笑的事情。
“萦香粉?什么垃圾春药也配入我的眼。”云苓神色不屑,“你觉得凭我的医术,会看得上萦香粉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我若要对瑞王下手,自然会使出我的独门秘方,无色无味,易溶于水,入口清甜不苦,便于携带。”
“瑞王吃了以后,保管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看见我就腿软!”
萧壁城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是错觉么,为什么他会在楚云苓的语气中听出得意和骄傲来?
燕王人都听傻了,林芯更是一只手指着她颤啊颤,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样,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你、你……不知羞耻!”
云苓不以为然,她的确没什么羞耻之心,成长的环境没有教过她。
“药是楚云菡弄的,不知羞耻的是她。”
燕王涨红了脸,怒瞪着她,“你还紧咬着云菡不放!她与三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众人皆知他们早晚都要成婚,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云苓看向萧壁城,笑了笑,“后悔了呗,有个瑞王围着她团团转,干嘛委屈自己嫁给一个瞎子?”
“楚云苓!”萧壁城冷下脸,语气中隐有警告之意。
“你别胡说八道,云菡从未嫌弃过三哥,两年来她为了帮忙医治三哥的眼睛和我的双腿,可谓呕心沥血,不许你那样说她!”
燕王快被气死了,脾气一上来忍不住朝着她吼。
闻言,云苓难得缓缓敛了笑容。
这两天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冷不丁沉下脸来,反倒让燕王心中发怵。
云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衣袖重重一甩。
身侧案几上的名贵青瓷杯应声落地,摔的粉碎。
燕王嘴角一抖,他很想雄起一番,但现实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蠢钝如猪!”
冷冷摞下四个字,云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燕回阁。
林芯气得浑身发抖,“她竟敢对殿下和王爷如此无礼!”
萧壁城敏锐地嗅到,空气中隐约飘散着一丝血腥味,方才在场的人只有楚云苓受了伤,他料想应是伤口裂开了。
燕王也注意到了这点,在云苓离开的时候,他就看见她背上的绯色衣料颜色变深了,是血迹渗透了衣裳。
想起云苓负伤忍痛替他驱寒毒,燕王有些后悔刚才对她那么凶,但转念想起她对楚云菡的指控,又气不打一处来。
最后,只能是一边生气一边懊恼。
待冷静下来后,燕王神色气馁,叹了一口气。
“刚才不该跟楚云苓置气的,她医术高明,我原还想问她,能不能治好三哥的眼睛。”
萧壁城失笑,“本来我也打算问问她,有没有可能彻底治好的你双腿。”
没想到楚云苓丝毫不在意他们的身份,说翻脸就翻脸,半点面子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