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封锦薇手上救下来的那个少年病重的厉害。
他身上大面积的烫伤都有感染迹象,在没有抗生素和抗菌药的这个时代,活下来的可能性极低。
精神力对脑部神经类疾病最有效,也可以凝为细针疏通经脉穴位,但却做不到杀菌消毒。
抗生素多是从微生物中代谢提取的,云苓手头没有精密的仪器和培养皿,只能凭借以往大量的生物医药实验经验,寻找了一些能起到类似功效的草药进行外敷内服。
命算是保住了,就是伤口愈合的缓慢,还反复感染高烧。
“王妃,他能撑得住么?”
负责照顾的人是冬青,她着实有些心疼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云苓捣弄着草药,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最迟今晚就能退烧。”
她通过精神力感知到,这个少年有着极其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不想死,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撑过了最初好几次的高烧。
冬青语气怜悯,“他这副模样,哪里是不慎烫伤,定是哪个主子拿他撒气,用开水泼他了。”
否则她想象不出来,到底要怎么个不小心才会伤成这样。
“放心吧,他死不了。”
反复感染的过程中,病人的身体会出现抗体,云苓密切关注了好几天,确定少年的身体情况是在慢慢好转的。
见云苓把握十足,冬青放下心来,对云苓的医术又认识了几分。
“幸亏遇见了王妃您,要不然八成小命不保。”
冬青对云苓的感情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在她眼里,王妃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简直是神仙下凡。
这几日云苓为那重伤少年忙前忙后,萧壁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去武安公那里求了些帮助。
“俺又找到几种治疗外伤有奇效的草药,你都拿去给那娃娃治病试试。”
武安公得知情况后,这几日都在费心帮忙寻药。
云苓笑着接过草药,“那就多谢您了,近来那些种子培育的怎么样了?”
武安公前段时间足不出户,自打得到了云苓自主发酵的营养液后,便整日泡在后院那一亩三分地里,试图种活那些半枯将死的种子。
别说还真让他种活了几株草药,高兴的几晚上睡觉都没洗脚。
“已经有五、六颗种子种活了,余下大部分都还没动静,八成是枯死的太彻底了,不过能有这个结果,俺已经心满意足了。”
云苓弯弯唇角,“那我再告诉您个好消息,那七窍莲的种子已经发芽了,到开花结果,约莫还要两个月。”
武安公顿时激动不已,“俺滴娘也,这么快?”
“等培育好了七窍莲,我再帮您看看其他种子。”
有精神力在,云苓可以确保那些种子一定都能发芽。
不等武安公喜笑颜开,叶折风进屋来寻云苓,“王妃,那人醒了!”
云苓起身擦了擦手,“我这就去看看,武安公,我先失陪了。”
武安公压下激动的心情,看云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忍不住感叹道:“当真是长江一代后浪推前浪啊……苓丫头的医术,便是俺也甘拜下风啊。”
那么严重的伤势,换做是他都不一定救的了,云苓却做到了。
一旁帮忙捣药的林芯听到这句话,心中不是滋味,无意识地捏紧了捣药杵。
*
云苓跨进房间的时候,那少年半靠在床柱上,岑嬷嬷正喂着他米粥。
“你来了。”萧壁城也在一旁,正拿着个小木牌查看着什么。
看见云苓,少年的眼神震动了一下,随后深深地望着她。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便咬牙强撑着爬起来,想要给云苓跪下行礼。
云苓上前按住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不用急着谢我,好好躺着吧。”
“你喝过哑药导致嗓子失声,高烧昏睡这几天,我一并为你配了治嗓子的药,等过阵子能说话了,再慢慢谢我也不迟。”
闻言,少年再次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云苓,灼人的目光中隐有泪意。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说话了。
萧壁城将小木牌递给云苓,“他没有名字,牙行管事叫他十九,这是他的身份木牌。前几日我派人私下打探过了,他是封锦薇一个多月前买回来的奴隶,应该是东楚人氏。”
“楚国人?”
云苓接过木牌,见木牌正面刻着编号“十九”,背后则印着一个大大的“楚”字。
萧壁城继续道:“我问过人牙子,说是他在被卖进封府之前,就已经不能说话了。”
“看来和封家无关,我还以为是他们干的呢。”
云苓注意到,当提起封锦薇的名字时,十九眼中猛然闪过狠戾和杀意。
她心中愈发好奇了,封锦薇对他都做了些什么?
“十九,封锦薇欠我医药费,已经将你抵偿给我了,以后你就是靖王府的人。”
云苓收起木牌,又查看了一番十九的情况,确定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你好好养伤吧,有什么问题可以求助岑嬷嬷,至于你脸上的伤也不用担心,不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