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手,面无表情滴看着李元绍。
“记得明日到大理寺中去领罚,宣扬越权之论,当鞭责二十,处罚完毕后叫你祖父亲自去大理寺领人。”
李元绍的脸色“唰”地就白了。
书院的惩罚他能勉强接受,无非是劳累一个月,再丢点脸罢了。
可萧壁城这边却是实打实的刑罚了,是要录入在宗卷里的,将来会影响他的仕途。
他这下真的有几分慌了,“靖王爷……”
“退下。”
萧壁城微抬下颚打断他,淡淡两个字不带什么情绪,却让李元绍背后发冷,一个求情的字也说不出口。
一声令下,李元绍身后的几个世家子弟都生怕牵连责罚到自己,一溜烟的全退了个精光。
李元绍微白着脸,也只好退下。
萧壁城冷漠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瞳孔幽深。
这次表面是在惩罚李元绍,暗地里何尝又不是对李右相的一记反击,告诉对方自己不会轻易受李家所擎制。
想杜绝旁人塞女人进来,归根结底还需靠他诸多方面的压制反抗。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靠躺在地板上耍无赖去解决这些事,更不希望每次都让云苓站在前面,平白收获一堆无德与善妒的指责。
李元绍等人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了云苓三人。
她走到封无羁旁边,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发现他字写的还不错。
察觉到云苓在看自己,封无羁身形微僵,心下有些紧张,余光瞥了眼她姣好的面容,立马又垂下了头。
“那个李元绍说你调戏了他的鹅妹妹是怎么回事?”
封无羁抿了抿唇,低声道:“去年盛夏之时,她在太阳下晒晕了,我见四下无人,便把她背到了医馆,难免有些肢体接触,她定要说我非礼的话,那我也没辙。”
云苓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你慢慢抄吧,我和王爷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若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管理员。”
“恭送王爷与王妃。”
封无羁起身行了个礼,目送他们的背影远去,心潮忍不住有些激动和怅然。
还以为靖王妃会因为他是封家人的缘故而不喜呢……
他挽起袖子,摸了摸腕间系着的一块钱币大小的银牌,上面印着一朵造型别致的四重花。
若是云苓在此,定能认出这是她在组织里的身份标志图案,早前曾被她印在药馆中所出售药物的瓶底与盒子上。
在大周京城中,有许多靖王妃的拥护者都会将这个图案印在自己的随身物件,甚至是衣服上,以彰显自身对靖王妃的支持和敬爱。
但他封家人,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将四重花图案外露,所以只是私下悄悄做了块小银牌。
*
阁楼下,云苓刚走出大门口,立马变了一张脸,阴恻恻地看着萧壁城。
“现在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你那位看着长大的鹅妹妹是谁了吗?”
萧壁城背脊微僵,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求生欲极强地开口,“首先,我和她不是青梅竹马,也没有过什么救命之恩,只是幼时单纯地见面相处过。”
李梦娥是李家长房的嫡幼女,不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在一众李家女儿中与李贵妃最像,所以很得李贵妃喜欢,幼时常被接到宫里去玩。
云苓撇撇嘴,醋溜溜地道:“她长的漂亮吗?跟你以前那朵小莲花比起来哪个好看?”
萧壁城心下一紧,立刻道:“李梦娥小我整整七岁,当初我去军营的时候她才八岁大呢,如今已许久没见过了,我早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不管她长成什么样,再好看也不可能比你好看。”
云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几分,萧壁城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次回答的很完美。
但萧壁城也没说谎,他对李梦娥的印象就是个娇气难缠的小女孩。
对方的性子与皇贵妃如出一辙,幼时在宫里玩的时候,没少折腾过他和燕王兄弟两个,燕王更是打心底厌烦对方,平时看见都恨不得绕路走。
“你放心,不管李右相如何施压,我都不可能点头娶李梦娥。”萧壁城握住云苓的手,郑重其事地道,“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云苓眼神微软,忍不住弯起唇角,“料你也没那个胆子。”
她倒没把什么李梦娥放在心上,反倒是对李家子弟的嚣张跋扈有些出乎意料。
萧壁城对此却见怪不怪,“你会有这种感觉,那是因为封家的风头太盛,盖过了李家。但这不代表李家子弟就不张扬任性了。如今封家势颓,李家的真面目自然也就无可遮挡了。”
“你也见识过李贵妃的性子,她就是个典型的李家人。”
像李贵妃那样的人,李家还多着呢,她不过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
云苓若有所思。
在图书院逛了将近两个时辰,见一切都步入正轨,二人便驾车回府了。
留情吊着断腿问她图书馆之行情况如何,云苓也没隐瞒,将早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公子幽第一个跳了出来,“什么?有人想给我塞嫂子?那可不行,我只认准云苓一个!”
“这事儿就包在听雪阁身上好了,甭管她是什么鸡妹妹鸭妹妹还是鹅妹妹,统统都别想摸着靖王府的大门!”
干这种事儿,听雪阁可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