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掀开前帘,“怎么回事?”
陆七回过头道:“回太子妃,好似是前面有个疯疯癫癫的孕妇跑到大街上来了,听说是脑子有问题,家里人正抓她回去呢。”
云苓刚想说话,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熟悉又尖利的叫声。
“我没疯,你们才疯了呢!狗东西拿开你的脏手……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杀人了,要杀人了!快来人报官啊,他们想杀了我——”
她微微皱眉,这声音……李梦娥?
“陆七,你把车靠边停住,我下去看看。”
陆七一边照做,一边嘟囔道:“太子妃,您可怀着身孕呢,凑热闹的话离远点,省得疯子冲撞了您。”
云苓下了马车,便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萧壁城的身影。
对方神色微妙,显然也听出了那声音是熟人,故而下了马车查看情况。
“前头怎么回事?”
留情说着,也拧起眉头随他们朝人群聚集处走去。
夹道两侧的百姓们挤在一起,远远地伸着脖子观看闹剧,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长街中心,五、六名身材高大的壮汉,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团团围在中间。
女子穿着一身轻薄松垮的长衫,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模样。
“松开,我要报官!告你们草菅人命!”
“我可是右相嫡孙女,你们这群狗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碰我一下,我哥哥要你们的狗命!”
女子被壮汉钳制着手腕,不停地对周围的人拳打脚踢,试图挣脱桎梏,嘴里激动地咒骂不停。
她挣扎的外衫里的小衣都漏出来了,旁边一脸凶相的壮汉们却都不为所动,当她的抓掐如挠痒痒一般。
这时,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从对面驶过来,锦衣华服的张玉书走了下来。
看见李梦娥时,他眸底的怒色与阴狠一闪而过,压低声音吩咐旁人。
“还不快给我把这个女人抓回去!”
“等抓回去了以后,就把她锁在偏院里,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要是再出半点差错,你们的脑袋特别想要了!”
话音落下,一个看起来面相和善的八字胡男人快步走过去,衣服打扮似大户管家模样。
“哎呀!让各位父老乡亲们看笑话了,我家夫人她有疯病,整天浑浑噩噩的。刚才没注意叫她跑出来了,惊着大伙儿是我们不对,这就把她带走。”
八字胡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向周围人赔不是。
围观的百姓们不明真相,也不敢贸然上前插手。
李梦娥看见管家拿出一副带着手铐的铁链,面上闪过一丝绝望悲愤之色。
目光瞥见旁边表情阴冷的张玉书,心灰意冷之下,她破罐子破摔地疯狂咒骂起来。
“张玉书!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我咒你这辈子生不出儿子来,你这个床上半盏茶功夫都没有的废物!”
“你这个该死的窝囊废,阉人不如的玩意儿!王婆子地里种的黄瓜都比你争气,你这个银样蜡枪头,窑姐儿都嫌弃的细狗,活该一辈子都是给人戴绿帽子养儿子的命!”
李梦娥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疯狂地攻击张玉书的痛处。
被她这般当街辱骂,张玉书鼻子一歪,几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怒气冲冲地走上去,狠狠一巴掌打在李梦娥脸上,朝着管家等人怒吼。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疯婆子带回去啊!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让人在一旁看戏?”
八字胡管家擦擦汗,这才赶紧上前捉拿李梦娥。
其余壮汉也反应过来,立刻挥手遣散围观百姓。
李梦娥被打的眼冒金星,半张脸都肿了起来,仍旧倔强地看着张玉书,恨恨地咬牙切齿。
“张玉书,我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张玉书冷笑一声,磨着牙,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你放心,毕竟夫妻一场,我还舍不得你死呢。”
“你若是生了孩子还能保住贱命,也算是你有福气做我张家的少夫人……只可惜我这不中用的夫君叫你失望了,不过夫人莫恼,我手下这些个打手都中用的很,以后定能让你天天快活似神仙!”
李梦娥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小脸瞬间煞白无比。
她颤着身子,咬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朝张玉书扑去,面容疯狂而歇斯底里。
“畜生,我今日就要和你同归于尽!”
张玉书毫不留情地抬脚,李梦娥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脖子,就被重重踹在腰间倒了下去。
“啊——!”
惨叫声划破长街,听得周围人心尖一颤。
李梦娥满头冷汗地瘫在地上,面色扭曲,显然是痛极。
云苓被陆七护着肚子,好不容易穿过层层人群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眉头拧起,尚未发话,身边一道影子就如闪电般飞了出去。
“把她给我……”
张玉书心下快意地站直身体,还没等话说完,就狠狠挨了一个大比兜子。
力道之大,愣是打的他这副亏空的身体,在原地转了一整圈。
他四仰八叉地跌在地上,脑袋瓜子嗡嗡叫唤,短暂地耳聋了一秒钟。
鼻孔流下温热的血液,张玉书从眼冒金星中回过神来。
便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戎服,高束着长马尾的女人眼神冷厉地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作者君:大头鹅的命比张玉书硬,她不好过,张玉书只能比她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