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思索完问道:“关于殷家那位状元郎,你了解多少?”
“你说殷棠?他是吏部殷尚书的嫡长孙,此前在京中就颇负盛名,名列京城四大公子的第二位。”
说起这京城四大公子,乃是民间根据京中公子们的容貌、才学、品性与家世综合而定的一个民榜。
排在首位的,赫然是镇国公世子容湛。
虽然他因为心疾的缘故,常年需要静养,在文采和武学上都不如其他三人出众,可他的长相实在是太犯规了。
在那样的绝世容颜面前,人类的颜狗本性被展露的淋漓尽致。
故而其他三人的排名先后虽然有争议,但容湛一直是不可动摇的榜首。
其余三人依次是殷棠,封锦程,李元绍。
殷棠的出身比后两者要差一些,但他论文采比封锦程强不少,论外貌又胜过李元绍许多,故而居于四大公子第二位。
云苓也对这个民榜有些印象,忍不住吐槽道:“你们这届百姓的眼光不太行啊,如今这四大公子就剩俩了。”
萧壁城好笑地附和她,“可不是么,早晚要让你一锅全端了。”
坟头草三米高的封锦程就不多说了。
李元绍被逐出家族后也被榜上除名。
他如今的境地跟云苓上位后频繁打压李家脱不开关系,幸亏那小子还能抢救一下,万一走偏成歪魔邪道,怕是要去跟封锦程作伴了。
再说殷棠,现在已成了云苓的下一个狩猎目标。
至于容湛,当初若没有云苓出手相救,也不知道如今小命还在不在。
琢磨了一圈,萧壁城突然悟了,敢情谁能上这个榜单还得是他媳妇儿说了算。
他继续道:“此前殷棠和李元绍是这一届状元郎的热门候选人物,李元绍出事以后,殷棠不负众望拿下第一,在殿试中被父皇钦点为状元,现在入了翰林院做修馔。”
云苓身为女子,养胎期间鲜少与外男官员接触,与殷棠还不曾正经打过照面。
原身楚云苓倒是和对方有过接触,但幼时的记忆太过遥远模糊,她也琢磨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此人品性如何?”
“城府颇深,做事圆滑周道,心机手段都不缺。”萧壁城笑容浅了几分,想了想评价道,“你可以把他看作是一个极富野心,且更自傲理性的小顾。”
他与殷棠的交往不算少,接触下来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位殷公子总让他想起顾翰墨,都爱挂着一副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都道公子如玉,倘若顾翰墨的内在是温润细腻的暖玉,那殷棠就是坚硬清冷的寒玉。
前者思绪更为豁达通透,后者一旦看上了感兴趣的东西,不得到手誓不罢休。
“那他有家室了么?”
“尚未娶妻,后宅一个通房妾室也无,走的近的人都知道他洁身自好,乃是风雅之士。如今二十有四,也没听闻过殷家给他说亲,大抵是还没有遇到满意的人选吧。”
云苓微微瞪大眼睛,大胆猜测道:“他该不会是深柜吧?”
萧壁城面露疑惑,“什么是深柜?”
“就是唐逐星那种人!”
萧壁城眼角抽搐了几下,顾不得询问这两个字的内在含义是什么,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微妙。
“这倒不是,殷棠之所以不说亲,只是因为他非常在意女子的容貌罢了……”
简单来说,就是个究极颜控。
陆家小千金此前对殷棠有意,追在对方后面跑了一年,但殷棠始终态度冷淡。
萧壁城一直以为是殷陆两家关系不亲近的缘故,后来无意间用精神力听八卦,才知道陆饮溪是被丑拒的。
“丑妇竞簪花,花多映愈丑。”
这是某次殷棠评价陆饮溪时的原话,恰巧被萧壁城听了个清清楚楚。
云苓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脑海里隐约有什么记忆片段一闪而过,慢慢清晰起来。
方才萧壁城说那番话时,突然勾起她的几缕旧思,事件具体细节记不得了,但大致有几分印象。
原身十岁时曾在赏花会上偶遇过殷棠,当时办赏花会的人是小封氏,为了热闹给少年少女们安排了关扑游戏。
所谓关扑,大致就是古代版的幸运大转盘,只不过是用扎飞镖的形势抽奖。
楚云苓抽到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镶红宝石匕首,但她却看上了殷棠抽中的一对玲珑玉兔耳坠。
于是在楚云菡等人的多番怂恿下,原身鼓起勇气私下找殷棠询问交换彩头。
却不知为何让殷棠误以为她在表达思慕之情,围观凑热闹的狐朋狗友夺了楚云苓的面纱,哄笑做一团。
殷棠挂不住面子,故而恼怒地冷脸讥讽了她几句,诸如“脸似猪血混丹青”这种极为刻薄的话。
当时楚云苓受不住羞辱,哭着就逃离了赏花会,隔天却收到了那对白玉做的玲珑玉兔耳坠。
瑞王身为主办方封皇后的儿子,得知闹剧后出面处理了此事,也劝责了殷棠等人,还特地去文国公府安慰鼓励了楚云苓。
楚云苓自然认为是瑞王替她做的主,故而一心爱慕了他后来的许多年。
十年时光飞逝,时间淡化了原身那段不愿想起的屈辱回忆。
如今萧壁城提起,倒是让云苓又记起了这段几乎被遗忘的往事。
萧壁城见她突然皱眉不说话了,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些属于这副身体的往事。”
云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将不属于自己的回忆都抛之脑后,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你刚才那么一说,我倒是对莫易思更有信心了。”
这小姑娘别的地方不出挑,美貌却是一等一的俏,不怕殷棠这狗东西不上勾。
【作者君:写到这里,机智的姐妹已经猜到了,当年送来玉兔耳坠的人,其实并不是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