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赵公子的大预言术(1 / 1)

小阁老 三戒大师 1564 字 1天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赵公子的大预言术第一百一十四章赵公子的大预言术:sjwx

晚上,赵锦和赵守正回家,听说味极鲜发生的事情,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比起严嵩,他魏国公又算得了什么?”赵锦登时就拍案道:“我这就上本参他个‘纵役纵仆,殃民肆虐’!”

“老侄子息怒,味极鲜股份虽然是我帮你代持,可咱们是一家人,你为这事儿参他,怕是要让人家反制的。”赵守正忙劝道。

“父亲所言极是,总不能为了这芝麻绿豆大的一点事儿,去参一位国公爷。”赵昊坏笑一声道:“咱们要打,也得打在他的七寸上。”

“哦,兄弟指的是……”赵锦猛然想起周祭酒那件事,心说怪不得兄弟不慌不忙,原来早有定计。

“不错,”赵昊笑着点点头道:“徐鹏举已经为他小儿子的母亲郑氏,骗到了国公夫人的诰命,下一步就要将小儿子推上嫡位了,这种时候定然不愿多事。”

“哦?你说造假,可有证据?”赵锦好奇问道。

那日听赵昊对魏国公家事了若指掌,他就十分震惊,今日又听到新的爆料,反而有些麻木了。

“这……”

赵昊略一迟疑,他没法告诉老哥哥,自己其实是开了历史挂来着。徐鹏举那草包晚年欲废长立幼之事,闹得金陵沸沸扬扬,非但明史上有记载,几乎所有的笔记野史上,也对他大加嘲讽。

因为此事最后演变成了一场闹剧,徐鹏举非但没有如愿,还被揭发出为郑氏造假之事,结果郑氏诰命被夺,好些官员也跟着吃了挂落,将如今勋贵的虚弱本质暴露无遗。

只是徐鹏举具体如何造假,野史上记得简略,赵公子徒呼奈何?

“风闻而已,但这就够了吧?”他只好笑眯眯说一句,试图搪塞过去道:“咱们又不是真要扳倒他。”

何况手握丹书铁券的开国公爵,不是谋反大罪,也根本就扳不到人家。

“够了,我们向来都是风闻奏事的。”赵锦果然没有追问,他只道贤弟有不宜透露的秘密渠道,便笑着摩拳擦掌道:“我这就写好弹章,先送给和魏国公交好的御史,请他跟我联署。”

“妙哉。”赵昊闻言抚掌笑道:“这样一来,魏国公定然能看到弹章,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处置的。”

“那是自然,区区一座酒楼,能跟他继承人的问题,相提并论吗?”赵锦哈哈大笑一阵,未免略有惋惜道:“只可惜这样一来,无法借他重振威名了!”

“这样说来,确实便宜他了哦。”赵守正也点头道。

“兄长已经名满天下,何须再多费功夫?”赵昊微笑看着赵锦,他知道老哥哥心里的焦躁。

赵锦已经起复近三个月,北京却再无一点消息传来,好像京中的大人物们,已经忘记他这个小小的七品御史一般……

三个月虽然不长,可有道是趁热才能打铁,耽搁一久、铁坯凉了,还怎么打得动?

饶是赵锦养气功夫到家,也难免有些坐不住了。

“你只管把心放进肚中。我将话放在这里,兄长年内必有高升,短则一两个月就有好消息传来。”为了让兄长安心,赵昊无奈再次施展大预言术。

“好,我信兄弟的。”这种事,赵锦也不好直接写信给贵同年询问,只能盼着赵昊的预言再次命中了。

赵锦说干就干,当晚就与赵昊商量着写好了弹章。

翌日一早,他便乘轿赶往位于太平门外、玄武湖畔的南京都察院。

太祖定鼎金陵时,将文武衙门统统设在了皇宫正门承天门外,唯独把三法司单独安排在太平门外,以示法司独立于文武衙门之外。

这里依山傍水、风景如画、交通也不拥挤,在此上班本就十分的闲适。等到成祖爷迁都之后,南京三法司就更加无所事事了。不少老大人甚至提着鸟笼子来上班,每天沿着后湖溜溜弯,在树荫下杀几盘象棋,回到衙门里吃个午饭睡到傍晚,便提着鸟笼下班去了……

对于没有追求的官员,这里实在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但赵锦迫切渴望,能抓紧干一番事业,好将失去的时间补回来。对他来说,在这里上班,无异于一种折磨了。

是以起复没多久,他便因为格格不入,与同僚搞得关系颇僵。

当他轿子在都察院中落下,原本在凉亭中尖着嗓子、扭扭捏捏唱曲的几个御史,马上便住了口。他们可不想被倚老卖老的赵老御史说教……

“散了散了,各自办差了。”一个三十来岁,面皮发黑的御史,从石栏上抓起了自己的紫砂壶。

此人正是当初到赵府敲竹杠的,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御史。

众御史也没了兴趣,拿起各自的鸟笼、茶具,怏怏散去了。

“马大人留步。”赵锦却叫住了那黑面御史道:“本官有事与你商议。”

原来他姓马。

马御史暗叫倒霉,转头挤出一抹笑容道:“商议不敢当,前辈有何吩咐?”

“我有一份弹章,请马大人过目。”赵锦沉声说一句,从袖中掏出了那份弹章。

“哦?”马御史倒是不敢怠慢,将赵锦让进自己的值房,搁下茶壶,看起弹章来。

“嘶……”阅毕,马御史不禁倒吸口冷气,看向赵锦道:“你要弹劾魏国公?”

“不错,本官在南京多年,早就听闻魏国公诸多不法之事,如今蒙恩起复,正是报效天子之时。”赵锦便正色道:“马大人去岁才从南城巡按任上回衙,对魏国公的事情应该多有耳闻,敬请帮我参详一番,看看有没有修改补充的地方。”

顿一顿,他又拱手道:“若能联署,就更是感激不尽了。”

“代天巡狩、责无旁贷!”马御史马上也正色拱手,喊了句口号。然后才强笑道:

“兹事体大,不敢妄言。容我留下弹章、寻思两日,再与老前辈参详。”

“理当如此。”赵锦便起身再次道谢,说完便出了狭仄的值房。

马御史送他出去,看着赵锦的身影消失在二道门,便回身将那弹章收入袖中,匆匆关门离开了南院。

快中午时,徐邦宁才刚从脂粉堆中爬起来。

若非今日约了宁晋伯之子、府军后卫指挥使刘应芳喝酒,他是断不会在中午之前起床的。

徐邦宁打着哈欠,在侍女的服侍下擦掉脸上的唇印,然后盥洗梳头、穿戴整齐,这才懒洋洋出来花厅,与等候多时的刘应芳见面。

徐邦宁接过侍女奉上的燕窝,漱漱口,随意笑道:“早来了?”

“哥哥相招,那还不赶紧过来应卯?”刘应芳也是二十出头,一身锦绣、抹着头油,同样的纨绔做派。

“这小嘴,抹了蜜啊。”徐邦宁哈哈大笑着,接过帕子擦擦嘴。“今天哥哥请客,先吃醉仙楼,再会赵燕如。”

“哎呦,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刘应芳闻言先是大喜,旋即却笑问道:“哥哥怕是有事吧?”

“嗯。”徐邦宁点点头道:“有人敢打我家的奴才,就在你府军后卫的辖区旁。”

大明的卫所可以看成是军事管理区,地方官府不得踏足,因此但凡与卫所相邻的地方,素来治安极乱,譬如蔡家巷……

“什么人如此大胆?”刘应芳好奇问道:“老虎的屁股也敢摸?”

“一个不知死活的破落户。”昨晚,徐邦宁便已查清了赵昊的底细,别说对方是前侍郎的孙子,就是现侍郎的孙子,他也不放在眼里。

“你点百八十弟兄,趁着晚上摸到蔡家巷,把那家叫味极鲜的酒楼,给我砸个稀巴烂。”

“味极鲜啊?”刘应芳闻言不禁乐了,他早就看那味极鲜不顺眼了。

朝廷现在都是靠招募营兵来打仗,卫所已经彻底沦为屯田机构。哪怕是上直卫之一的府军后卫,也一样彻底废弛,军官们只能靠压榨军户和驻地的百姓,来捞点油水过活这样子。

他奶奶的,味极鲜生意这么红火,也不知道给指挥使大人上供,刘应芳本就想找个茬教训教训他们了。

这下两人可算想到一块去了,便勾肩搭背准备去醉仙楼边吃边聊。

谁知还没出门,就见徐鹏举的长随,满头大汗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公爷,公爷喊你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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