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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极鲜酒楼中的装潢更是费尽心思。
头门之内,灯彩四环。空其璧以灯填之,假其廊以灯幻之。且灯其门,灯其室,灯其陈设之物,整个轩敞挑空的大堂中灯火辉煌、流光溢彩,让人置身其间,如在极乐之国。
大堂中央是个铺着大红氍毹,七尺高的舞台。
舞台上,四名身姿娇柔的舞姬,在靡靡乐曲声中轻歌曼舞。
那飘舞的裙带,妩媚的眼神,让宾客们还没饮酒,便已经醉了……
‘这他喵谁的主意……’赵昊都不敢往舞台上瞧了。心说本公子也就是请湘兰姐弹弹琴,给宾客们营造一个雅致的就餐环境。
怎么到了这里,直接改成大型会所了?
本公子还未成年呢……
“公子别误会。”唐友德一看就知道,公子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摧残,赶紧凑上来解释道:“如今京城的高档酒楼都兴这个,没个吹拉弹唱的乐伎在你旁边伴奏助兴,这酒都吃着没味。”
他都不敢跟赵昊说,在酒楼后院里,还有足足上百名浓装艳抹、环肥燕瘦的少女,在等待着酒客的召唤呢。
哎,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小,不知道男人的乐趣啊。
当然,只是陪酒而已,千万不要瞎想。
这时宾客们已经自得其乐了。
再者到处都有头戴方顶样头巾、身穿青衣、脚下丝鞋净袜的伶俐小厮招呼,也不用赵昊再劳神了。
待会儿挨个房间敬一圈酒,他今天的任务就结束了。
唐友德便赶紧将赵昊和小县主带上楼去,安排在一个安静的小包间里。
一进这人间好耍处,李承恩便倦鸟归林一般,只顾着找狐朋狗友耍乐去了,早就把自己的任务忘了个干干净净。
京城味极鲜一共四层,全都是包间,没有散座。
大堂只供歌舞表演和客人欣赏等候所用,所以一楼只有十个包间,一半中包一半小包。
二楼是小包,一共二十四个。
三楼中包,十六个。
四楼有四个豪华大包,十个中包。
与金陵味极鲜一样,北京味极鲜也只接受预订,但不同的是,这里除了吃套餐之外也可以点餐。
但点餐的价格不能低于套餐。
小包套餐的价格,与金陵本店相同,都是十两银子一桌,可供四到六人用餐。
中包套餐二十两一桌,可供十到十二人就餐。
豪华大包厢的价格是五十两一桌,可供二十到三十人聚会。
并且酒水是另算的……
所以如果满客的话,一天最低营业额在两千两百二十两银子。
一天就抵金陵的创始店干半个月了。
当然,开销也大了去了。
一个月下来到底能赚多少,赵公子根本没个数。
他也没兴趣费心思算,月底看账本就一清二楚了。
再说,赵公子开酒楼又不是为了赚钱……
赵昊打量着这个二楼的小包厢,只见此屋甚雅,珠帘秀额,四壁挂山水名画、轻纱窗帘,摆设十分考究。
唐友德请他和小县主在铺着蓝绸桌布的圆桌后坐定,亲自奉上了本店的菜单。
赵昊扫一眼菜单,见上头正菜种类超过百样,不禁笑道:“品种还真不少哩。”
说着便把菜单递给李明月,让她捡自己喜欢吃的点。
唐友德从旁笑道:“咱们掌柜的是春和楼出来的,在这行当是大拿。非但请了淮扬、金陵的大厨,还有鲁菜、闽菜的师傅,一个月换一次菜单,一年不带重样的。”
他自然不忘奉上马屁道:“当然,关键还是公子的独门秘方,没有极鲜粉,就没得灵魂呢。”
“极鲜粉暂时还是由金陵供货吧。”赵昊略一寻思道:“一来保持下神秘感,二来也能把握好品质。”
“嗯。”唐友德点头道:“咱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有伍记送货,出不了岔子。”
唐友德可是开南货铺出身,有丰富的长途运货经验。他说没问题,自然就没问题。
赵昊便连最后一个问题也不操心了。
“什么鸡鲜粉?”这时,李明月抬起头来,好奇问道:“跟鸡公公有关系吗?”
“没关系呢。”赵昊不禁失笑。
“哦。”李明月点点头,手指托着腮帮子道:“好些都想吃,可吃不下怎么办呢?”
傻里傻气的话从小县主嘴里说出来,就是那样的娇憨可爱。
这果然还是个看脸的世界呢。
“吃不下就慢慢吃。”赵昊便笑道:“这间包厢便留给你了,以后想什么时候来吃,就什么时候来吃。”
又吩咐唐友德道:“跟赵显说一声,县主的所有开销,都记在我账上。”
“哎,好的公子。”唐友德是来帮忙的,自然不会替管事儿的拿主意。
李明月更是心花怒放,开心的摇头晃脑。
她根本没有钱的概念,只是单纯觉得,大哥果然对我可真好啊……
可转念一想,又不由有些低落。
没有大哥在一旁,再好吃的菜肴也没有味道。
酒楼毕竟是吃饭的地方,光看不顶饿的。
宾客们新奇完了,便纷纷在伙计的引领下,进了各自的包厢。
房间内有专门侍奉的小厮,手脚麻利的摆上极尽奢华的器皿餐具。
光这一桌子茶壶、果盘,银箸、调羹、碟子等十几样银质和瓷质的餐具,少说就得百八十两银子。
另外,还奉送有八样干鲜果品,八样金陵点心,以及香茗、汤品若干,这些通通都是免费的。
宾客们这样一看,就都觉得酒楼的定价十分合理了。
不过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菜肴的味道,到底有没有传说的那么神?
几乎所有在金陵吃过味极鲜的人,回来后都众口一词,说在那里吃到的是人间绝味。
这些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早就好奇死了!
于是根本没人点菜,各个包厢都叫了一份套餐,因为这样上菜最快。
庞大的后厨早就忙活好一阵子了。没多会儿,造型精美的冷热菜肴,便流水般端进了各个包厢之中。
宾客们迫不及待的伸筷子品尝起来。
我去,真香!
怎么能这么香呢?
一时间,酒楼上下人声渐小,只余杯筷盘勺碰撞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