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行了,你就别再刺激你妈了,”顾父打断儿子的声音,“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妈现在的精神状况,难道你真想让你妈做出极端的事,你才高兴吗?”
和妻子一样,顾父也不同意儿子娶个农村女人。
虽然他的精神状况比妻子好一些,但在农村饱受几年那种非人的折磨,顾父也对农村人非常排斥。
所以哪怕那个叫程春丫的女孩子再怎么好,顾父也不会喜欢的。
顾暮晨还能说什么,毕竟他也不想再刺激母亲的神经。
只不过让他放弃和程春丫的感情,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当天夜里,顾暮晨来到爷爷的房间。
“爷爷,我真的不想放弃春丫,你能帮帮我吗?”顾暮晨声音哽咽道:
“唉!”顾爷爷叹了口气,“不是爷爷不想帮你,而是你妈的情况让爷爷没办法帮你啊!”
说起儿媳妇,顾爷爷就忍不住又痛心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才几年的时间儿媳妇会被折磨得完全变了个人。
“可是……”
“暮晨,”顾爷爷打断孙子的声音,“爷爷知道你和程春丫的感情,也知道程春丫是个好姑娘,可你也要知道,你妈精神状况可是再也经受不了刺激。”
“难道你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要把你妈逼疯吗?”
“暮晨啊!”顾爷爷拍了拍孙子的肩膀,“你爸妈那几年所受的折磨是难以想象的,如果你想让你妈好好的,就忘了程春丫吧!”
“况且再说了,这都已经两年过去了,说不定程春丫已经嫁人了也有可能,毕竟在农村,到了二十岁还不嫁人,那就成了老姑娘了。”
“这就算程春丫有心还想等你,但她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允许她成了老姑娘。”
“忘了程春丫吧!你和她真的没缘分,就当是心疼心疼你妈那几年的遭遇,别再刺激你妈了。”
“呜呜!”顾暮晨捂脸痛哭起来。
他相信春丫肯定还在等着他回去娶她,绝对不会嫁人的。
可母亲的情况,也让顾暮晨没办法狠心跟母亲作对。
与此同时,顾父和顾母的房间这边。
“我就想不明白了,这都已经两年过去了,暮晨怎么就还对那个农村女人念念不忘。”顾母一脸心烦说道:
其实顾母的精神还没达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之所以在儿子面前失控,有一半只是演出来的而已。
自从回来知道了儿子在农村谈了个对象,顾母夫妻俩就跟顾爷爷商量出了一个对策。
这才有每当儿子提出想回去北溪村,顾母都会情绪失控。
为的就是阻止儿子回去北溪村,而这个办法也确实有效。
不然也不会两年时间过去,顾暮晨还没办法兑现跟程春丫的承诺,回去北溪村娶她。
“唉!”顾父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我们还生了个情种出来,本来还以为拖住暮晨一年半载,他估计就对那个程春丫的感情淡了。”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行不通,都已经两年过去了,暮晨还是心心念念想回去北溪村娶那个程春丫。”
“再加上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这要是他还不愿意放弃那个程春丫,咱们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啊!”
“我情愿一辈子抱不上孙子,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农村女人,”顾母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还失控的哭了起来,“呜呜!我永远忘不了,咱们那几年的日子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永远记得,那些可恶的农村妇女,她们是怎么剪我的头发,怎么逼我下跪,怎么往我身上泼屎泼尿的。”
“太痛苦了,那些记忆真的是太痛苦了,在咱们家没出事之前,我从来就没有瞧不起农村人的想法,还觉得农村人甚至比城里人还淳朴。”
“可是那几年的经历,让我再也没办法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农村人,只要一想到农村人,我就会忍不住想起曾经被折磨的画面。”
“好了,快别哭了,”顾父搂住妻子,也抹起眼泪来,“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也是时候该释怀那几年痛苦的经历了。”
“过不去的,过不去的,”顾母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过得去,那几年痛苦的经历已经在我心里脑海里烙了印,根本就没办法释怀。”
顾母也很想释怀那几年痛苦的经历,可根本就释怀不了啊!
越想去忘掉那几年被折磨的日子,那些被折磨的画面就越发清晰的在她脑海里回放,有时候甚至都快要把她给逼疯了。
所以如何能过去,如何能释怀。
除非她死了,不然那几年痛苦的经历,顾母永远都释怀不了的。
顾父又何尝不是这样,但他的精神到底比顾母坚韧一些,因此精神状况倒没顾母这么严重。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就在顾暮晨还在痛苦该怎么办时,这天他下班回到家里,没想到家里来了客人。
“暮晨,”尤百惠一看到顾暮晨,马上起身跟他打招呼,“咱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你该不会忘了我这个朋友了吧!”
“怎么会,”顾暮晨神情惊喜的走到客厅,看着尤百惠的父母打招呼,“尤伯父,尤伯母,能看到你们回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尤家和顾家一样,当年也一样遭了难,一家三口被放逐到大西北的农场。
顾家和尤家是世家好友,从顾爷爷的父亲那一代起,两家就是世交,所以尤百惠和顾暮晨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
毕竟顾家和尤家就住在同一条街上,两家的距离也就几十米远而已。
从顾暮晨和尤百惠开始上学的年纪起,两个人一直都是一起上下学的,从小到大顾暮晨都像一个大哥哥似的,将尤百惠看成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保护着。
尤母忍不住又落泪起来:“我们也实在没有想到,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好了,快别再哭了,”话虽然这样说,但尤父眼眶也忍不住又红了起来,“哪有上门做客一直哭个没停的。”
从尤父的话可以听得出来,他们已经哭过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