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跟着警卫员来到一顶帐篷外。
警卫员冲他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风刚迈步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咖啡香气。
果然,葛洪斌正坐在一张露营椅上,手里拿着一个长颈水壶。
正动作缓慢的,冲泡着桌上的挂耳咖啡。
看着一个中年大块头,坐在这慢慢的冲咖啡,而且他的身份还是个肩扛两颗星的领导。
秦风总觉得,这个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这个岁数的人,不都喜欢喝浓茶嘛,怎么还来个喜欢冲咖啡的?
“首长好!”
秦风走到跟前,抬起胳膊敬了个礼。
葛洪斌抬起眼皮看了看他,随口说了句:“坐吧。”
“是。”
秦风坐在他对面的那张露营椅上。
葛洪斌把冲泡出来的咖啡分成两份。
自己的那份,什么也没加,但是给秦风的那一份加了牛奶。
“来,尝尝我冲的咖啡。”葛洪斌笑吟吟的,像个和蔼的长辈一样说道:“这可是咱们国产的豆子,是我专门托朋友从云滇带回来的。”
“入口柔滑,出油率也很高,云滇的咖啡豆确实不比国外品种差。”秦风端起浅浅了品了一口。
前世,因为经常加班熬夜,咖啡当水喝已经成了常态。
从星爸爸,到瑞幸,再到蜜雪咖啡,他都喝过。
对于咖啡的口感和香味,自然能有一定研究。
葛洪斌对于秦风的专业评价,似乎感觉有些意外。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大多数都还沉迷于奶茶和碳酸饮料。
能把咖啡给品出点儿门道来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我平时因为要熬夜,浓茶不管用,就改成了喝咖啡。”
葛洪斌喝了一口,说:“葛志勇,应该已经和你说过,我和他的关系了吧?”
秦风点头:“在集团军招待所那晚,他就告诉我,说你是他爹。”
“是吗?”葛洪斌冲他摇了摇头:“他这么说的?他难道不是应该说,那个老登如何如何嘛......”
秦风的表情有些尴尬,感情这老头儿一直知道自己儿子,喊他叫老登。
葛洪斌哈哈一笑,说道:“没事,都喊多少年了,我也习惯了。”
秦风实在有些拿不准,副司令喊自己来做什么,于是干脆开门见山的问。
“首长,您叫我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嗯。”葛洪斌把咖啡杯往前推了点,开口道:“喊你来,主要是有三件事。”
秦风稍微坐直了一些腰杆,洗耳恭听。
葛洪斌认真说道:“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你能帮我多照顾照顾葛志勇。”
“啊?”
秦风张大嘴巴,差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照顾葛志勇?
他都三十多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需要照顾?
看着秦风诧异的表情,葛洪斌叹了口气:“葛志勇六岁没了母亲,我因为部队的事情,长期没法儿回家,经常过年过节都没法回来吃饭。时间久了,我俩就跟不认识了一样。
“有回开家长会,我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去了一趟,到了学校以后,闹了个大笑话。”
“您,走错班了?”秦风小声问。
“是走错学校了。”葛洪斌苦笑:“我以为他还在念初三,结果他早就升高二了。”
“......”秦风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错的确实离大谱。
“后来,他高考时候,想报美院学画画,我打断了两根鸡毛掸子,硬是逼得他去上军校。”
葛洪斌叹了口气:“那时候,我还是个军长,就觉得我们家的独苗不当兵,跑去学什么画画,不是让人笑话吗?”
“后来,他被我逼着上了军校,但因为这事儿,和我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
“一年到头,可能都说不上十句话......”
秦风对于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其实并不太感兴趣。
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一个外人没有权力去评头论足。
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初自己不也是因为早恋的问题,才被父亲逼得来当兵嘛。
葛洪斌继续说道:“小秦啊,虽然你只有二十岁,年龄上比葛志勇小了一轮。但我知道,你的内心要远比那小子成熟的多。”
“你有城府,能隐忍,喜怒从不形于色,对于打仗和训练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
“我也知道,名义上葛志勇是合成营的营长,但私底下大家反倒是更加信服你。”
“这场演习,从头到尾,也一直都是由你在做主导,各种计划安排也是你制定的......”
“首长,您误会了,这次演习葛志勇他也.....”秦风刚要替营长说两句好话,就被葛洪斌给打断了。
“我是他爹,那小子有几斤几两,我比你更清楚。”葛洪斌说道:“他有将才,但没有帅才。”
“在上阵杀敌和冲锋陷阵上,他确实继承了我一部分优秀的基因,也确实是一名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