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家。
林然免不了又是被父母拎到餐桌前坐下,好一顿盘问。
而某人刚刚经历过了校花同桌的“开导”,现在自觉心里没鬼,回答得也是正气凛然:
“真没什么。”
“我和她就是普通同学,很纯洁的同桌关系而已。”
“再说我现在还是高中生呢,满脑子都只有学习,哪能早恋啊!”
林父林母对视一眼。
高中生是不能早恋……
但话说回来,高考毕业不也快了吗?
林母拍板决定:
“这样,那回头反正你请人家清颜来家里做做客,让你爸烧饭做顿好的。”
“人家帮了你那么大忙,于情于理,都得感谢一下!”
林然正要张口。
下一秒就被自家老爹眼疾嘴快,插话打断:
“你们不是能牵着手一块儿看星星的同桌吗?”
“关系这么好的同桌。”
“请回家做做客,很合理吧?”
林然懵逼了,这套词儿听着怎么感觉莫名耳熟呢。
眼见自家儿子语塞,林母又见缝插针、再补了一句:
“除非你心里有鬼。”
老母亲一句话,直接戳中要害。
某人刚刚才做好心理建设、自诩心中绝对没鬼,这会儿被这么一激将,当即瞪大眼:
“谁说的?”
“我没有。”
“请就请!”
“——合理!”
于是事儿就敲定下来了。
看着自家儿子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溜回房间。
林父林母又对视一眼,眉开眼笑一击掌!
“干得好呀老头子!”
“你也不赖啊老太婆!”
“嗯?林国正你说谁老太婆!?”
赵淑琴柳眉竖起,瞬间发飙。
……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
随着高考越发临近,日子过的似乎也越发快了。
十班教室黑板上右上角的倒计时,每天都有同学负责擦掉写上新的数字。
二十天。
十五天。
十天。
校园里的空气中渐渐弥漫离别的伤感,伴随紧张与压力的凝重气息。
这样的氛围下,就连向来乐观的赵柯都变得严肃郑重了起来,话少了许多。
不再嘻嘻哈哈聊八卦了。
也开始成天埋头苦学,甚至主动来找林然请教问题。
休息闲聊时,他和林然主动说起,自己想要考去杭城:
“我这成绩,比袁婷婷这种课代表肯定追不上了。”
“但我想努努力,考到和她一个城市,离着不远的大学。”
“这样至少我就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了。”
说这话的时候,赵柯脸上神情无比认真。
18岁的大男孩。
谈及未来与目标的计划,总是带着不成熟的稚气。
理性客观的分析并不重要,爱情的力量却成为驱使他努力向上的动力。
林然没有去劝说赵柯应该要更理智些、得正经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也没有提醒自己这位死党,即便两人考到一个城市,也未必就能真的好好在一起。
毕竟。
哪怕是为了爱情。
这依旧也是一种动力。
值得鼓励。
……
和死党的闲聊中,林然能听得出他对未来的迷惘和畏惧。
不止赵柯。
这样的心态也存在于其他许多高三同学身上。
林然是例外。
作为重生者,他面对即将到来的高考亦或是毕业后的未来,都并无压力与负担。
重生者的从容,让他能够享受高中三年最后这段紧张而充实的时光。
每天按部就班的复习备考。
在阶梯教室学累了,晚上便来到操场跑圈。
迎着微凉的晚风,一圈又一圈跑下来,最后整个人满头大汗,大口贪婪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都只觉得神清气爽、无比鲜活。
校花同桌一如既往,神色清淡却又无比自然地跟在旁边,适时递上来一瓶汽水。
林然仰头往嘴里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
冰凉入喉,整个人都精神一振。
懒洋洋坐在操场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夜空,林然和身旁校花同桌随口闲聊:
“你知道吗。”
“小时候我觉得玉南县就是整个世界,想象不到自己离开她的样子。”
“但等高考毕业,上了大学,去了外面的城市——”
“或许就会发现。”
“小县城的天空,原来也只有这么大。”
“你在这里生活、成长,但终究要离开,和家乡的联系会慢慢减少、变淡。”
“直到你曾经认识的同学、朋友、亲人,都会以一种不可避免的姿态慢慢离你远去。”
“永远都会有人陪你。”
“但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
校花同桌就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林然仿佛漫无边际说着这样的闲话。
而听到最后,少女微微颔首:
“或许,会有的。”
林然转头看过来,好奇微微挑眉:
“比如?”
校花同桌神色清淡自若:
“比如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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