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和尚训道士,管得倒真宽。】(1 / 1)

白大娘神像内,装藏的那枚白色小刺安静躺着,道道隐隐白光穿过弥漫尘埃,耀人眼目。

程羽没有贸然伸手去拿,而是就近引来一捧清水,将那根白刺轻轻托举出来。

白刺刚离开装藏封口,白大娘金身神像如有感应,转瞬间崩裂骤然加剧,只在几息之后就完全坍塌。

程羽将元神由实还虚,引着那捧清水悄然出殿,落在斜对面院墙之上。

眼看着脚下院中嘈杂喧闹起来,程羽散开神识,感应到嘉菲就在左近不远的一个小铺子内,程羽分出一道气息与之联通唤其过来。

猫妖意兴阑珊地将手中玩出花儿的榆木骰子抛掉,骰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桌面上发出“啪嗒!”一阵脆响,将桌边唯唯诺诺围坐的几个赌汉吓一激灵,只觉眼前一阵青影闪过,对面俏立的女子,连带着桌上碎银都消失不见。

“唤我何事?”

仅十几息后,嘉菲立在文庙院内,仰头瞧着围墙上方的程羽元神问道。

在其身后是纷乱忙碌的众庙祝们,一个个大呼小叫间,竟都未注意到这位青衫女子的异常举动。

程羽将那捧清水引来,却意外发觉这水中不知何时,已孕育出几分浓郁的水行气息。

盯着清水上漂浮的那枚白刺,程羽感受着内里的变化,依五行生克之理,金本生水。

其实程羽早已发觉凡是被自己水行术施法过的水,多少都会有些水气,但没想到是,这捧水中气息如此浓郁,定是与那枚白刺有关。

脚下的嘉菲此时也发现那枚白刺,眉头一皱,五行相克之下心中直觉地阵阵腻烦,连带着封禁在她妖丹内的胡灿儿也感受到异常。

胡媚子睁开一双丹凤眼,额头上那枚小小的火焰状朱砂痣扑闪几下,如同一团小火苗般抖动起来。

待察觉到外面是一根白家的本命刺后,她心中不忿,轻哼一声。

“你哼什么?”

嘉菲在识海内问道。

“我说眼熟,原来外间那枚白刺,是白钟儿那小蹄子的。”

“你又知道?”

胡灿儿盘坐在妖丹正中,她在此封印日久后,便渐渐不再似之前那般拘束小心,闻听嘉菲询问,嘴角轻挑,媚眼一翻:

“本尊自然知晓,她这枚本命刺也算是有几分道行,可惜当日却遇到是本尊,若换做别个啊,指不定还真就着了那蹄子的道儿。”

嘉菲一向对五家无有好感,闻此更是逮到机会轻嗤一声嘲讽道:

“五家内斗,狗咬狗罢了,只是你比那白钟儿年长一辈,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胡灿儿倒也不在意,竟嘻嘻一笑道:

“是那小蹄子不知死活,竟然还敢恬不知耻地宣称自己是五仙家第一美人儿,我岂能容她?

嘁!她不是号称第一美人儿么?

那本尊就偏要将她打到跌境,却又留一条活命,就要让她撑着一张刺猬本相苟活于世,看其还有何脸面自称第一美人儿!

这不,前日里那蹄子再见到本尊,本尊都尚未出手,就将其吓得当众溺了一大泡,哈哈!哈哈哈哈!”

嘉菲闻听啐了胡灿儿一口,只任其在妖丹内咯咯地笑,也不再理她,而是遵照程羽吩咐,从怀中取出五行钝灵囊,解开囊口,由那捧清水将白刺倾倒进囊内。

嘉菲探头向囊内张望,只见那枚白色小刺进入囊中后,自行靠在金光刃和白大娘那枚硕大妖丹旁边。

一铲,一丹与一刺,三者虽形状各异,但紧紧相贴在一起,看上去竟有几分和谐美感。

白刺进入囊内后,嘉菲心中那阵腻烦感顿消,再看到半空中漂浮的那捧清水,透过日头折射后,映射出五色璀璨光芒出来,里面的水行气息格外诱妖。

“手头正旺之时,平白无故将人喊来,白白折损几百辆银子,不行!说不过去,你须有犒劳于我!”

嘉菲盯着那捧清水噘嘴撒娇道。

程羽笑观其言,细察其行,顿时心中明了,这木行修为的猫妖,看到这簇清水,她馋了。

“依你便是。”

说完他伸指在空中虚弹一下,那簇清水表面沾染的些微金气被其弹走,而后袍袖轻轻一挥,那捧水就自空中向嘉菲落去。

一连贯的几个动作既轻且快,但都逃不过嘉菲的法眼神通而被其一一看在眼内。

猫妖不由得心中一甜:这木头疙瘩虽说木讷,但心倒挺细的,知晓我受不得那金气,连残留的一点都要剔除干净。

果然是个知冷热的。

念及于此脸颊上顿感微微红热,为掩饰窘态急忙蹬地而起跃在空中,张口接住那捧清水。

直觉地入口即化,绵柔香甜,一股暖流更是从喉咙一路向下直暖到小腹。

只唯独妖丹内突然又泛起一阵酸气。

嘉菲不理胡灿儿的泛酸,轻飘飘落地后将锦囊收回胸前襟子内,抬头再看程羽,却见他正举目向那处喧闹偏殿内看去。

嘉菲循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只见殿内烟尘弥漫,内里隐约几个忙乱人影,这才想起问道:

“这里发生了何事如此慌乱?房塌了吗?”

说着她眼中青光亮起,这才看清那座白大娘的神像已崩裂垮塌,正要开口追问,却见殿内闪出白大娘身影,依然是身着白衣头戴白纱帷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但凭嘉菲看去,她此时妖魂比之前孱弱许多。

只见白大娘手扶门框立在殿门阴影内,想必是已看到程羽将那枚白刺放进五行钝灵囊中,便对着程羽与嘉菲方向,颤巍巍跪下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