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金平看到叶长青,顿时警惕起来,唯恐叶长青冲撞了领导。
他伸手拦住:“
领导是什么身份。
没有召唤,我都没资格见领导。
你连进我办公室的资格都没有。
领导来见你?
就别做梦了!
去去去!
赶紧一边去!”
不等叶长青说话,魏文成就在旁边怒斥道:“侯金平,你怎么跟我的贵客说话的?
你是想害死我吗?!!!”
这两句话,魏文成是咬着牙发出来的。
声音中的恨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
令人不寒而栗。
侯金平吓得一哆嗦。
在体制内,就算是领导。
说话也要讲究分寸。
想魏文成咬牙切齿地发狠。
几乎是见不到的。
侯金平吓得脸都变了色,说话支支吾吾地都说不完整:“我……不是有意……领导……我怎么会……害你!”
魏文成冷哼一声:“可你做的事情就是在害我。
滚一边去!”
说完他快速地走到叶长青跟前,热情地去握手:“叶先生,您愿意见我。
真是三生有幸。”
叶长青没有伸手,而是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目的,对于一个求自己看病的患者。
他懒得客套:“握手就免了吧。
我找你有事。”
旁边,侯金平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可是魏文成啊。
江口市财政厅的领导啊。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对魏文成敢如此放肆?
就不怕魏文成发怒吗?
魏文成也有些意外,手在空中定格,尴尬地慢慢缩回。
很快他就笑着道:“那就不握手。
如果能够为你办事,荣幸之至!
您尽管吩咐!”
侯金平看得眼睛都直了。
魏文成没有发火。
还把姿态放得更低了。
他想起刚才自己愚蠢的行为,安安后悔。、
连魏文成都要巴结的人物。
却被他得罪得透透的。
旁边张晓亮和刘峰看得目瞪口呆。
此时两个人才意识到踢到了铁板。
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叶长青直接说出缘由:“我有一个叔叔,家是下马镇的。
自己种了一点麦子。
可是县财政局的刘杰鑫非要购买。
我叔叔不愿意卖给他,他就要强卖,各种威胁。”
魏文成听得惊讶:“还有这种事?
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
魏文成说完转头冲着侯金平道:“怎么回事?
你们局里的工作人员办事,怎么跟土匪进村了一样?
你这局长是怎么当的?”
侯金平吓得脸都白了。
此时心里把刘金鑫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为了一个粮食,竟然威逼利诱各种手段尽出。
他发誓一样的道:“领导,你放心。
我一定会严惩他的。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害群之马留在单位。”
魏文成冷哼一声道:“你就没有责任了吗?
领导无方,管理不善。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侯金平感觉如遭雷击,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辛苦几十年,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的位置。
没想到一下回到解放前。
此时刘杰鑫不在跟前,如果在跟前,打死刘杰鑫的心思都有了。
魏文成处理了该罚的,他走到叶长青跟前道:“你叔叔因为财政局的人,受了委屈。
我要带着礼物亲自去道歉。
你看能不能带我去一趟下马镇?”
叶长青想了一下,觉得这办法不错:“好啊,你就跟我去一趟下马镇吧。
另外你的病需要食疗。
我叔叔家种植的粮食绿色无公害,正适合你用来食疗。”
魏文成听到还有这事,更加热情:“我更应该去跟你叔叔道歉。
我管理不善,让单位的害群之马给你叔叔添乱。
我惭愧啊。”
叶长青指着旁边的汽车:“那上车吧,我带你去。”
魏文成转身对侯金平道:“你等着,我回来了再找你算账。”
说完钻进汽车。
侯金平站在原地,脑瓜子嗡嗡作响,都不知道汽车什么时间离开的。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重复。
完蛋了。
完蛋了。
这辈子都完蛋了。
刘峰小心翼翼地走到侯金平跟前:“领导,怎么办?
刚才我还要打那个人。
他不会在路上跟大领导告状吧。
如果告状更麻烦!”
侯金平更加来气:“你……你他妈是傻子吗?
瞎眼的东西,都是因为你惹了人家。”
刘峰有些委屈:“我……我听他说是一个农民,就没有当回事。
我也没想到大领导都要亲自来见他。”
侯金平气得身体颤抖,奋斗了这么多年,才爬到如今的位置。
就因为惹了一个素不相干的人。
就前程尽毁。
看到刘峰还狡辩,气得一脚踹了过去:“瞎眼的东西!
滚蛋。
你被解雇了。”
噔噔噔……
刘峰被踹得两腿了几步,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强忍疼痛。
却没有敢表达任何不满。
侯金平指着其他的几个保安,嘶吼着骂道:“
还有你们,都他妈的一个个肥头大脑的,当个保安都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你们都滚蛋。
我的工作没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冲着一群保安,歇斯底里地发泄怒火。
刘峰捂着肚子,傻了眼。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被辞退了。
工作没了。
一想到这个,他顿时感觉万念俱灰。
他因为帮侯金平办一些灰色地带的事情。
经常有人给他送礼送钱。
他刚买的200平米的大房子,一个月要还贷款7000千块。
如果没了工作。
怎么办?
他感觉房子保不住了,还有刚换的新车,还有一个月的两千块贷款。
女儿学钢琴,儿子学跆拳道……
越想越是难过,生活要完蛋了,看到张晓亮站在一旁,气得扑上去就打:“卧槽尼玛!
都是你惹的祸。
让你看门,你他妈挑衅连局长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们全都是被你连累的。”
张晓亮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也没有了工作,见刘峰还动手。
急忙大喊道:“你说的不要放陌生人进去。
你……”
他的辩解迎来了刘峰更加疯狂地输出。
拳头如雨点落下。
张晓亮被打得恼了,伸手抱住了刘峰,两个人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
一辆汽车驶入下马镇。
路上一头牛慢慢地行走,挡在了路中央。
汽车停下。
刘杰鑫看得心烦,再有二百多米,就到许承宗家了。
这个不长眼的牛,偏偏挡了路。
他对旁边的严世宽道:“鸣笛!”
严世宽摇摇头:“不行,鸣笛惊到牛很麻烦。”
刘杰鑫不以为然:“惊到就惊到呗。
谁让喂牛的不栓牛。
跑了活该。”
严世宽解释道:“正常情况下牛跑了,咱们过去。
但也有不正常的时候,比如牛受惊了,会撞过来。”
刘杰鑫随口道:“你开什么玩笑,它敢撞警车?”
严世宽有些无语:“牛不认识车。
更不认识人。”
刘杰鑫一想也是,刚才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但看着牛慢悠悠的在路上,吃着谁掉在路上的青储食料。
他更加心烦。
气呼呼的下了车,冲着四周喊道:“谁他妈的把牛放在马路上?
再不牵走,撞死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