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朱标看到右边墙上的“求真务实”四个字的时候,难免就会想起来那五千个被发配来做苦工的读书人。
过了一会儿,朱标又继续说道:“明德笃行,明德,嗯,读书是该先明德。”
杨大知县笑了笑,直接又带着朱标往文庙里面走去。
一边走,杨大知县一边说道:“其实微臣还想过,以后给学生们规定好每天学习的时间,比如辰时初开始上学,酉时初放学,中间留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给他们吃饭休息,其余时间再用沙漏计时,三刻钟为一节课,留一刻钟做为两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
朱标毫不犹豫的点头:“姐夫这个想法甚好,甚好。这样儿,徐相和常平章他们收复大都之时,曾在大明殿里发现一台灯漏,每个时辰均会鸣响报时,小弟回去后召集匠人们对其进行复刻,若是能侥幸成功,小弟便让人送一台来宁阳县,搁在这文庙里做报时之用。”
报时?
每个时辰鸣响?
我尼玛的,这踏马不就是自鸣钟吗?
既然是徐达和常遇春在大都的大明殿里发现的,那就说明是元朝时期制造出来的,那后来怎么就没有了,反而是欧罗巴那些蛮子们先搞出了自鸣钟?
到底是大明时期就已经失传,还是建夷鞑子又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破事儿?
杨大知县一边在心里胡乱琢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一边带着朱标来到了明伦堂。
朱标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明伦堂的窗户所吸引。
明伦堂的窗户用的不是纸也不是绢,而是杂色且透光度不怎么好的玻璃。
问题是再怎么差劲的玻璃,也总比纸和绢糊的窗户要强许多。
最起码这种窗户不惧雨水也不会透风。
嗯,这就是姐夫嘴里说的穷县,都踏马穷到给明伦堂的窗户安玻璃的穷县。
正当朱标暗自腹诽时,杨大知县又笑着说道:“这些都是百姓家里的孩子,其中有几个不错的好苗子。”
朱标心中一动,杨大知县却又继续说道:“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几天正是文庙书院里组织考试的时候,殿下很快就能看到这些孩子们的成绩。”
朱标想笑。
想放声大笑。
有几个不错的好苗子?
正好是组织考试的时候,很快就能看到他们的成绩?
啧啧,原本还想着该怎么开口弄走几个,这下子好了,理由都是现成的——那个,小弟感觉他们确实是读书的好苗子,不如让小弟把他们带回京城读书吧。
到时候挑几个年龄稍微大一点儿的,让他们一边读书一边在詹事府里给孤打工,姐夫你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小弟手下有你宁阳县的人手可以使唤。
孤可真是太机智了!
心里狠狠的夸奖自己一番后,朱标便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姐夫了。”
瞧着嘴角怎么绷都绷不住的朱标,杨大知县也多少有点儿想笑。
宁阳县的孩子,是你朱标说想弄走就弄走的?
最起码你得问问这些孩子愿意不愿意,问问人家孩子的父母愿意不愿意,总不能因为你是太子就可以强抓壮丁。
哎呀,看着宁阳县这么多读书的好苗子却带不走,不知道你朱标的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儿?
杨大知县越想越是开心,干脆带着朱标绕过了明伦堂,往文庙的后院存放试卷的屋子走去。
托了朱标的福,宁阳县现在有纸坊,被朱标忽悠来宁阳县做教书先生的吴彦虎、陈墨和吕鹏外加二十六个童生已经有纸可以用,不必再像刘寒和耿二他们那时候一样用小黑板。
杨大知县找出一份试卷,打量了几眼之后就递给了朱标:“殿下且看,这份试卷就是给十岁以下孩子准备的,基本上就是《洪武正韵》里面关于切韵的一些问题,还有《洪武算符》里面一些简单的加减法。”
“只要能把这些切韵的题目都做对,就说明这些学生已经真正掌握了如何切韵识字,以后哪怕遇到不认识的字,也可以通过翻查《洪武字典》来学习。”
“至于这些简单的加减法,只要这些学生能够全部掌握,接下来再学习乘除法就会简单很多,以后日常生活当中也足够他们用了。”
朱标接过试卷看了一遍,随后满是好奇的问道:“那接下来呢?要怎么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