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媛面无表情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她空洞的眼神僵硬地落在温燧身上，久久未作声。

温以南上前唤道：“妈。”

温以西也跟着上前：“妈。”

温以北看着宁姝媛的样子，瞳孔逐渐放大，这些年他因为自责弄丢妹妹，不敢来见母亲，只能偷偷来疗养院，可每次不是见不到人，就是只能远远地看眼母亲的背影，他知道母亲情况不好，可没想到这么严重。

温以北眼眶红了一圈，他沙哑唤道：“妈。”

宁姝媛的目光一一从三个儿子身上扫过，依旧面无表情，她慢慢转过轮椅，背过身。

好半晌，她沙哑仿佛被石头碾过地声音响起，“你们放心，再没见到蓁蓁之前，我还不会死。”

她要活着。

活着见到自己的女儿。

这时，最后面的温以东抱着暖宝走了进来，他开口唤道：“妈。”

暖宝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宁姝媛瘦弱的背影，这个外婆与照片中的外婆不像，照片中的外婆笑容明艳，满眼都是幸福，可这个外婆身上都带着灰沉沉的死气。

可暖宝还是喜欢她。

暖宝白嫩嫩的小脸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颜，小嘴甜滋滋地唤道：“外婆~”

寂静的房间内，这声“外婆”尤为响亮。

宁姝媛身子骤然僵硬住了，她用颤抖的手转动轮椅，一眼就看到温以北抱着的暖宝。

像，太像了。

这就是缩小版的蓁蓁啊。

刹那间，她眼眶泛红，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温燧担心妻子太激动昏厥过去，连忙抓住妻子的胳膊，说：“姝媛，你别激动。”

宁姝媛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暖宝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她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暖宝，生怕一个眨眼暖宝就不见了。

暖宝两只小脚动了动，她对温以东说：“大舅舅，暖宝要下来。”

温以东把暖宝放在地上，暖宝迈着两只小短腿走到宁姝媛面前，一大一小认真对视着。

暖宝认真又软萌地介绍自己：“外婆~我是暖宝。”

“暖宝？”宁姝媛起身，她推开轮椅，在暖宝面前慢慢蹲了下来，眼泪也不停落下。

看着大颗大颗落下的眼泪，暖宝慌了神，她伸手替宁姝媛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小奶音慌张地说：“不哭，外婆不哭。”

宁姝媛感觉到放在脸上软乎乎，带着温度的小手手，她轻轻地拉着暖宝的手，破涕为笑：“好，外婆不哭，暖宝能不能让外婆抱一下？”

宁姝媛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看着暖宝的目光，极尽温柔。

暖宝主动张开小翅膀扑到宁姝媛怀里，奶呼呼的小脸蹭了蹭宁姝媛的脸。

宁姝媛抱住暖宝，直到这一刻，她好似才活过来一样。

“暖宝，我的宝贝。”

没人打扰亲昵中的祖孙。

谁也不想破坏这一刻的幸福。

暖宝听到宁姝媛的哭腔，她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宁姝媛的后背，说：“外婆，以后暖宝会代妈妈陪在您身边哒。”

闻言，宁姝媛哭得稀里哗啦。

暖宝一来无措：“……”

外婆哭得这么伤心，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温燧拉过宁姝媛，说：“好啦好啦，别吓着宝宝。”

宁姝媛泪眼婆娑瞪着温燧，毫不客气呛他：“我和宝宝亲昵，你这个糟老头子凑什么乱，还不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温燧：“……”

四个儿子面面相觑，都看了对方眼底的笑意。

现在……才有家的样子。

*

不到一天，温家外孙女回归的消息在上流层就传开了，最先到访温家的是温堰一家，不过温堰夫妇早已在国外定居，这次他们派的代表是长子温煦年、丁敏佳夫妻和他们的独女温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