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崔毓秀的声音微微颤抖。
她将逍遥王妃交给她的两个匣子和三把钥匙往外推了推,弱弱问了句:“这些东西我们……我们能不能不要啊?”
一旁的魏思华见状,握着崔毓秀的手稍稍用力捏了捏。
他还以为崔毓秀是嫌弃他的家当太少了呢,所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这傻婆娘是几个意思?
——六十几万两的现银和两匣子的房契地契啊,她说不要就不要?
——好吧。
——虽然跟她的嫁妆比起来,我这点家当属实是少了,都不够她给暖宝发几次压岁钱!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母亲大人辛辛苦苦帮着经营出来的。
——就算她自己嫁妆多,瞧不上我这三瓜两枣,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逍遥王妃也有些看不懂崔毓秀的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给晚辈拿钱,被晚辈拒绝的。
于是,她微微一愣,笑道:“这本就是思华的东西,他与你成了亲,你就是他院子里的女主人,这些钱财,合该由你来拿的。”
“可是……可是我拿了也没用啊,我当不了家,管不来账。”
崔毓秀有些难为情,小声道:“娘,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和夫君都不会做买卖,也不大会管家。
您把这么多产业和现银给我们,不是白给吗?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败光了!
要不……要不还是辛苦您继续帮我们管着吧?行吗?”
崔毓秀这话一出,众人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世上,人人都爱财。
唯独崔毓秀,给她产业和银子,她还怕烫手!
“傻孩子,正是因为你们都不会,我才要你们学着去管家啊。
你要明白,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终究是会老的,能帮得了你们一时,帮不了你们一世。”
逍遥王妃可不会答应崔毓秀的要求,她要的就是崔毓秀成长起来。
于是,又安慰道:“不会做买卖没关系,不做就是了,名下的商铺可以租出去,每年收点租金也是好的。
等什么时候你们开窍了,想做买卖了,再试着去做一做,现在不急。
当务之急啊,是你们先把自己的院子撑起来,把自己名下的产业和银钱给管好!”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崔毓秀一天学不会管家,那这个小家庭就一天不能让人放心。
想了想,逍遥王妃说:“这样吧,属于思华的产业和现银,还是你拿着,我是不会帮你们管的。
不过,从明日起,你每日吃完早饭后,就跟在我身边学习管家事宜,我亲自来教你。”
说完,又添了句:“有任何不懂的地方,你也可以去问你大嫂,你大嫂可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崔毓秀:“是……”
她嘴角扯了扯,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只是那个笑容啊,真是比哭还难看哟。
——呜呜呜,谁能懂我的心情啊?
——管家这事儿还没甩出去,又捞了一堂课程回来。
讲真的,崔毓秀是万万想不到,她这都嫁人了,居然还得上课!
早知有今日,她当初就应该跟着她母亲好好学习怎么管家和怎么做买卖,而不是成天往军营里跑。
但凡有点时间待在将军府,那时间还全都花到琴棋书画上了……
不管崔毓秀愿不愿意,逍遥王妃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定下,由不得崔毓秀拒绝。
在南骞国行宫的时候,蜀国皇帝的确很迷挖土种菜,但现在回了蜀国,见不着那绿油油的菜地,他的瘾好像淡了许多。
这会儿,新媳妇儿的茶也喝了,身为长辈该给的红封也给了,他开始惦记起蜀国的政务来。
“行了。”
他放下茶盏,缓缓起身:“看到思华和思华媳妇儿这么恩爱,朕这个做皇伯伯的也放心了。
宫里还有政务需要处理,朕和皇后就先……”
“皇兄莫急。”
不等蜀国皇帝把话说完,逍遥王便跟着起身,打断道:“今日,趁着大家伙儿都在,我这还有两件事情想跟大家伙儿说一说。”
“何事儿?”
蜀国皇帝有些意外,毕竟逍遥王的神色还挺严肃。
于是,他又重新坐了下来。
逍遥王见状,先给逍遥王妃使了个眼色,逍遥王妃会意,连忙笑着朝蜀国太后走去。
轻声道:“母后,您在这坐了这么久闷坏了吧?我扶您到花园里逛逛?”
蜀国太后都这把年纪了,活得跟老妖精似的,哪能不知道逍遥王夫妇是想支开她?
她不吭声,也不挪屁股,就这么瞥了逍遥王妃一眼。
但逍遥王妃一点都不带怕的,继续道:“暖宝命人在花园里种了不少花儿,这会儿开得正艳呢。
过年的时候您来王府,那些花儿都没开,暖宝还觉得挺遗憾的,说是有机会儿的话,一定得让您看一看她精心布置的花园。
这不?今日啊,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儿呢!”
蜀国太后见逍遥王妃把暖宝都给搬出来了,又忍不住深深看了逍遥王妃一眼。
心想:拿哀家的乖孙孙来劝我,可真是会抓哀家的心啊。
逍遥王妃只当感受不到蜀国太后的目光,抬头看向平顺王妃和安定王妃:“我瞧着今日这天气也不错,要不去花园里摆一张桌子打马吊吧?
皇嫂得陪着皇兄,想必是没空跟我们走了,咱们妯娌仨一起吧?一起陪母后打几圈。”
“好啊,我这手啊,正痒痒呢。”
“走走走,我也想去看看暖宝精心布置的花园~那丫头平日最喜欢漂亮的物件,想来花园肯定布置得不错!”
虽然平顺王妃和安定王妃并不知道逍遥王要跟蜀国皇帝还有自家男人说什么,但她们很会看眼色,早就看出逍遥王妃的意思了。
于是,连忙跟逍遥王妃打起配合。
平顺王妃更是上前,跟逍遥王妃一左一右扶起了蜀国太后。
这一下,蜀国太后不想走也得走了。
她这一把老骨头,哪里架得住两个儿媳妇半扶半拖啊?
只能冷哼了声,道:“哀家这是老了,听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小秘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