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落在刘宇身上。
王长花合上卷宗,身体笔挺,蹙眉望着刘宇。
唐正理将手机熄屏,放在桌子上。
楚石薇将手里的风水易数装进了包包里。
余弦则是摘下耳机,挂在如天鹅般的脖颈上。
电话!
刘宇说出了两个字,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宛若惊雷。
不过,众人也都迷迷糊糊。
为何关键在于电话呢。
而且,警方也都对电话进行了追踪,的确是受害人家中拨打过来的,而且在现场的警员都确认过了,电话根本没有人触碰过。
就连上面的灰尘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我们一直以来的关注点在于,电话没有人碰过,所以电话没有人拨打过,那么电话是怎么拨通到警局的。”
“这是一个逻辑上的矛盾点,也是一个死穴。”
“起点和终点都没有错,那么一定是过程当中错了。”
几人听的云里雾里,见刘宇一直没有说到核心的地方,王长花干搓手着急的眼睛瞪着刘宇。
“哥们,你倒是说啊。”
王长花焦急的催促道,此刻,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挠的心痒痒。
刘宇摊手:“我说了啊。”
众人:“你没说。”
刘宇:“我说过程出了问题。”
众人更是疑惑不解,不过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来看,的确是一个逻辑链条上,如果起始和终点没有问题。
但是结论却是出奇的诡异,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一定有人没有看到的过程。
见众人不理解,刘宇思索一番,引导式说道:“一定是这部电话拨打出去的吗?”
王长花:“警局的来电记录就是这部电话拨打的啊。”
楚石薇回应:“对啊,不然怎么拨打的呢?”
刘宇把话题给了余弦:“你的电脑技术一定很好,你从理论上来说说看,能不能用一个电话控制另外一部电话拨打。”
直到此刻,众人幡然醒悟。
似乎触摸到了案件中的一丝线索。
余弦眨巴着眼睛,双马尾轻轻摇晃,步步高点读机女孩附身:“so easy”
好的,妈妈再也不用为你的英语担心了。
but。
余弦说完后,立马吐了一个英文单词。
夏国人无论前面说了啥,最后用一个但是的时候,你就要知道前面所有的都是废话,铺垫了那么久,但是后面才是始作俑者想要表达的。
“以前不行,现在智能手机遍地的年代,轻轻松松。”
“固定电话,恕我不懂。”
不过cos姐说这句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她还那么年轻,固定电话的时代离她很远了。
余弦更多的精力和心思都在互联网和代码上。
对于这种低端的固话电磁式产品,没有多余的兴趣。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刘宇当即起身,说道:“走吧,去现场一看便知。”
都多少年了,还有现场?
早就应该不见了吧,或者说在城市化轰轰烈烈的过程中泯然毁灭。
小看摩西哥警署了,他们在申请进入世界刑侦大赛案例库的时候,就对现场进行了封存。
只有办案的小组才能进入。
不过,等众人到达现场后。
整座院子在自然的腐败下,以及无人管理导致杂草丛生,门庭腐败凋零,卧室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模样。
就连那部电话机在岁月的洗礼中,快速消弭变质。
更不必说,案发现场有过不少调查组的勘验,留下了诸多人为的痕迹。
所以,现场看起来自然老化的痕迹很重。
但在刘宇的黄金之瞳下,更多的人为痕迹出现在视野之中。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的重点,重点是那部电话机。
刘宇眼眸深处绽放着淡淡光泽,审视着客厅里的那部电话机。在自然风化下,电话机的内部结构纤毫毕现。
刘宇伸出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叩击着电话机的外层,最终一个脱落在内部的端口被他捏在众人的眼前。
接线口!
随后,刘宇再次俯身,在固定电话机面拨弄了许久。
又是一粒指甲盖大小的接线口。
像是优盘插口一样,不过只留下一小节不曾风化的端口。
一共三粒。
“摩西哥最早用的是美式固定电话机,你们忘记摩西哥的历史了嘛?”
刘宇淡淡说道。
当然,他们知不知道刘宇不敢肯定,但是自己在来之前就把整个摩西哥国家的建国历史熟读了一遍。
不过是个把小时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历史太过于单薄了。
不像我泱泱华夏,上千年的历史。
历史书摞起来,都比人高了。
但是摩西哥的历史,一本书搞定。
摩西哥的领土原本比起现在还要大很多,但是后来被隔壁美丽国给端了不少,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地流失。
在不发达的年代里,他们用的都是美丽国留下的老式电话机。
这种电话机最明显的特点就是需要电话线,而且因为隔壁美丽国和墨西哥国力差距,那些在美丽国被淘汰的固话机流入二手市场。
很大一部分就从美丽国流入到了隔壁凡间。
是的,摩西哥是离天堂最近的国家。
“这台电话是总机。”刘宇捏起一粒腐败的接线端口。
这意味着,可以有多部固定电话可以接在总机上,也能够像总机一样拨打电话出去。
这也给整个案件提供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有人在屋外或者更远的地方,早已经将电话线悄悄的接入总机。
直到多天以后,那些痕迹消失时,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所以,在警局的通话记录上看来,电话就是从这间客厅里拨打出去的。
“很好。”唐正理听到刘宇的推理后啧啧称赞。
无疑,刘宇的这个行为,给所有人一个强烈的信号暗示。
这起案件不是邪祟作怪,而是人为使然。
一旦人心开始怀疑某些科学不可解释的东西时,就会变得无力,内心的那个锚点就会动摇。
这对于一个团队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毕竟,谁也不想时时刻刻笼罩在诡异的氛围当中。
“走吧。”
“去卧室看看。”刘宇朝着那间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卧室走去,他捏了捏鼻尖口罩上的金属条,让口罩更加贴合面部。
那股子淡淡的粉尘味依然钻入鼻孔,不过似乎少了一些,不懂是适应了这里的空气还是因为捏口罩的缘故。
王长花走在前面,熟练的用手拨开了周围的蜘蛛网丝。
“这很野外生存啊。”王长花似乎觉得整个气氛过于安静,漫不经心的说起自己部队野外生存的事儿来。
不过,在他转眼看到卧室内的情景时,立马沉默了。
因为,这是他看过最为诡异的房间了。
要是列个级别的话,那这可比起自然界的那些毒蛇要诡异的多了。
凌乱的房间,因为年月过久的缘故,到处都是灰尘,薄薄的积压在上层。
屋内到处都是黑色奇怪的符号,黑色的痕迹并不是普通的墨水,而是一种奇怪的粉末调和后,涂抹在墙壁上。
似乎,不是用笔墨涂抹,而是有人通过手指粘上后书写上墙。
在卧室的窗口,摆放着一尊祭坛。
刘宇依稀记得,卷宗里的老旧照片上,一名身穿红色睡裙的女子,怀中抱着一只布偶娃娃,低首宠溺的抚摸着。
娃娃的眼瞳漆黑如墨。
祭坛上,放着一张小女孩素描画,桌角摆放着淡蓝色的野花,左侧则是不明液体的瓶子,还有红印泥。
祭坛周围摆放着燃烧殆尽的白色蜡烛。
上面则是一张歪歪扭扭文字的纸张。
早已经被微生物降解出诸多的洞洞。
“这....文字好熟悉啊。”不知何时,在安静诡异的气氛下,站在后面的楚石薇小声嗫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