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要伸手抱住自己发胀的脑袋，可手铐将他的左右两只手都禁锢在了传遍栏杆上。
动弹不得。
即便是用尽全力，依然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呵呵——
无奈自嘲一笑，陈海滨放弃了挣扎的念头，转而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眼前两名年轻警员身上。
“我到底有没有离开？”陈海滨目光灼热，盯着刘宇。
“没有！”刘宇语气肯定，也不再卖关子了。
最后的一丝幻想，在刘宇说出这句话后，陈海滨终于泯灭了内心那微小的可能性。
是啊。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多事情呢。
而且，又是打斗，又是逃亡，又是开枪，还有审讯。
就好像是获得了自由，但又被无情剥夺，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获得自由，或者说，那只是短暂的“自由”感受罢了。
陈海滨沉声问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刘宇笑笑，看了一眼唐正理。
唐正理稍稍站立，用了一个几乎毫无感情的眼神，看了一眼陈海滨。
这眼神让陈海滨觉得非常不舒服，就好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权威者，在睥睨脚下的一只蝼蚁。
“催眠——生理环境疗法。”
对于这个答案，刘宇颇为满意，点点头露出欣赏的微笑，示意唐正理继续往下说。
唐正理嘴巴撇撇，总感觉有些窜频道了，自己俨然像是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而刘宇则是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教授。
随手，提问了一个问题。
很巧，自己就会，乖巧的举手，老师应允，然后作答，最后获得了一朵小红花。
“不错，good。”
“继续。”
行吧，这个十三，今天就先让你装了。
“你身上的麻醉药效还没有过去，所以，我们就请了麻醉医师做了评估，针对你的身体情况，进行催眠。”
“当然，第一个你虽然麻醉昏睡，但是大脑区域的听觉系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只要稍加加一些声音进去，就可以在大脑潜意识层面，对你进行引导。”
“声音、触觉、嗅觉······这些都会对整个催眠产生影响。”
陈海滨听着入迷，渐渐恍惚之间，发现了一些端倪。
在整个过程中，他似乎以后过一些片刻和平时不一一样。
例如，在审讯室时，他发现唐正理的表情好像很机械。
还有，自己根本感知不到自己双脚双手，本能的以为这是因为手铐和脚镣束缚的缘故。
全然没有想过，自己真实的身体还是是病床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离开过ICU的情况。
渐渐，越来越多的细节，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与现实缓缓重叠，他此刻幡然醒悟，自己从未离开过这里，一切都是眼前的年轻人搞出来的催眠。
催眠师！
他是催眠师！
恐怕比起组织里的那位，也相差无几了吧。
怎么在警察队伍里，会出现这种怪胎呢。
在对方完全没有丝毫配合的情况下，也能够达到这种高级别的催眠。
就像是身临其境。
呼~~~~
此刻，陈海滨放弃了一切反抗的思绪，犹如看怪胎一般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也明白了海哥，折在这俩人的手里，一点儿也不冤枉，是必然。
“是这里吗？”刘宇点开电脑，登录了一个陌生的网址，然后通过非常令人难以想象的位置，点击进入，就好像是在一张毫无特点的画面上。
挑选了某一个点，啪嗒一声，整个画面开始变化，随后进入到了一个极简单的界面。
最后，刘宇进入了某一个区域，将电脑反转推到了陈海滨的面前。
他的声音平淡，没有任何的波澜。
陈海滨此刻的神情，好似凝固一般，整个表情迅速拉胯，原本稀疏平常的神色，在此刻终于露出了一丝惊异。
他！
也知道这个直播间。
此刻，直播间的画面还在继续，在世界不知名的某地，一张外国面孔，正站在一处高楼上。
身后之无数高耸的楼层顶部，而在楼顶边沿，正站着一位穿着职业装的男人，他张开双手，像是拥抱眼前虚无的城市。
在他脚底下，是深渊巨兽般的城市，街道纵横交错，车辆密集如织。
街道缩小成一根根黑色线条，车辆如火柴盒一般。
随后，远处一架无人机，正冷漠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瞳孔之中倒映着那架无声伫立的无人机，整个城市在视野中倾倒，天空在旋转。
周围的建筑物在翻涌。
线条在眼眸之中急剧变大，视野快速拉近。
轰——
街道乱作一团，车轮在马路上划出一道黑色长痕，擦出滚滚黑烟，司机惊恐的看着地上的猩红。
整个城市，在这一刻，好似停滞一般。
刘宇看着镜头里的画面，以及热闹的评论区，还有屏幕上快速闪烁的提示词条。
打赏！
尖叫！
疯狂！
混乱！
在这里无时无刻上演。
这样的小格子直播间，在网页上整整有十几页。
说实话陈海滨也没有看过这种镜头，他更多在与手机提供情报，也只是偶然的机会，在海哥的手机上瞥到一眼。
随后，就被海哥以某些理由支开了。
他深谙此道，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不该看的不要看。
这是，在海哥手里能够活的更久，活的更好该有的觉悟。
鲜活生命的逝去，混乱的直播间，疯狂的观众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张罪恶的深渊地狱图。
这里，人命真的可以有价格，这里人命真的不值钱，这里人命真的没有那么神圣。
这或许是谋杀，这或许是自杀·····
·······
走出ICU，离开那令人压抑的地方，刘宇和唐正理两人走在停车场，感受着初入冬天的暖阳。
还有一丝丝的冷意，不经意的钻入袖中，拂过如刀削般的脸庞。
“剩下的，交给教头吧，他会处理。”唐正理说道。
“那我们呢？”
刘宇接着问道。
系统，可没有半点停止的意思，而奖励也没有到账，自己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难道······
正在思索之间。
唐正理说话了：“教头那边做的差不多了，那条鱼应该也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