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湛没回答霍清淮,交代池三,到高速收费站查大巴车。
霍清淮懂了。
有些大巴是不用身份证的,很难留下信息。
如果一时疏忽,那等到了边境附近,或者坐私家船离开,就很难查了。
“我没想到,闻昭青能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
四十岁了。
一直顺风顺水的,走哪儿都是专车。
这黑大巴,可是够受罪的。
池湛起身。
霍清淮跟上他出门。
进到电梯,池湛透过电梯壁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很闲?”
霍清淮轻咳一声,“看破不说破。”
周放来接阮南枝回家,正好碰到池湛。
他视线落在霍清淮脸上,哼笑一声:“霍先生这是要退休了?”
一个两个的,明明知道他来干什么,却都拐外抹角的骂他闲。
他不回应,直接越过周放往里面。
却被池湛拦住。
“我未婚妻家,不方便别的男人进去。”
说罢,他转身进去,但被霍清淮挡住。
“万一我媳妇儿穿着睡衣呢,你现在也不适合进去。”
“先打个电话说一声。”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把大门堵得死死的。
周放环抱手臂看戏,轻抬眉骨道:“这房间里只有纪大摄影师,哪来霍先生的媳妇儿?”
“你当着池湛的面进他未婚妻家,是不是过分了?”
阮南枝拍了下周放,对霍清淮道:“可以进,都好好穿着衣服。”
池湛视线上下滑动。
意思很明显,让霍清淮躲开。
霍清淮唇角垂下几分,最终还是让开了。
江莱的家,他直接闯进去,是不合适。
在池湛刚进去,他紧跟着就进去了。
江莱听到动静过来,给池湛拿拖鞋。
看到霍清淮,面露难色,“霍先生,我家没有那么多男士拖鞋。”
霍清淮从容不迫,“女士也可以。”
他甚至没穿鞋,直接脱鞋走了进去。
江莱再次无奈。
池湛换完鞋握住她的手,拉近自己。
阮南枝有眼力的,把门轻轻关上,然后拉着周放离开了。
一上车,周放就抱住她,脸埋在她脖颈处蹭。
阮南枝试图推开他。
乔鞍跟瞎了一样,默默升上挡板。
楼上。
江莱阻止了池湛进一步的动作。
“家里还有人。”
池湛不太高兴,准备把人轰出去。
结果就看到霍清淮扛着人,穿上皮鞋,风风火火走了。
直到进电梯,都能听到纪锦骂的很难听的声音。
“诶——”
池湛捂住江莱的嘴,用脚踢上门,托起她放到玄关的矮柜上。
沉冷嗓音几分哑,“想我了么?”
江莱戳他的脑门,“都分手了,我想前男友做什么?”
池湛笑,“那,给个道歉的机会?”
江莱捧着他的脸,来回晃了晃,故意道:“不给。”
池湛眉眼都铺开笑意,“得,不给就不给,你开心就好。”
“但我不能饿着我心爱的人。”
“你先生气着,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江莱被他逗笑。
想着纪锦的事情也插不上手,就用双腿圈住他的劲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吃饭不着急,先让我看看,这两天某人有多想我。”
池湛眸色瞬间沉下去,抱着她拐进卧室。
很快,卧室内一片火热。
纪锦被丢到车上的一瞬,立刻反方向跑。
霍清淮握住她的小腿给她拽回来。
纪锦踹他,“滚开啊,你个老流氓,再对我动手动脚我报警了。”
霍清淮扶着她坐好,吩咐司机开车。
“我不跟你走,停车!”
“我有话和你说。”
“不听!”
霍清淮循循善诱,“不好奇么?关于闻家的事?”
纪锦摇头,“不好奇,我可以问莱莱姐和阮阮姐。”
“你赶紧停车,否则我报警了。”
霍清淮不疾不徐,“江莱她们现在不方便和你说,你给我点时间,我全告诉你,到时候你也好跟她聊天。”
纪锦还是一句不听。
霍清淮无奈轻叹一声,“那你报警吧,就当陪你警局一日游了。”
纪锦不是法盲。
她跟霍清淮现在还是夫妻。
霍清淮也没家暴她。
虽然有些行为会强势,但构不成伤害。
即便是到警局,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也不过调节几句。
之后,她还是要被缠着。
霍清淮就看着她水汪汪的小鹿眼来回的转。
看来这两天跟江莱和阮南枝还是学了点什么的。
果然,她开口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正中下怀,霍清淮老神在在道:“是该谈谈。”
两人回到酒店。
房间订的一间。
纪锦是不想跟霍清淮在一间房间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这两天都住江莱家了。
现在不过是谈谈,也不用单独开一个房间了。
聊完,她还有工作要做。
“喝什么?”霍清淮边脱掉大衣边问。
纪锦摇头,在一侧的单身沙发上坐下。
“我赶时间。”
霍清淮笑笑,给她拿了个酸奶,在一旁的长发上坐下。
纪锦喜欢喝黄桃味的酸奶,纠结了一下,还是拿起喝了。
霍清淮眼露宠溺的看着,温声问:“想跟我谈什么?”
纪锦咬着吸管,踌躇了几秒,还是直截了当,“怎么样,你才能跟我离婚?”
霍清淮靠向沙发,单手搭在扶手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有一会儿才开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
“是不是还没吃午饭?”
“想吃什么?”
纪锦把吸管都要咬烂了,她磨着牙说:“你要是不诚心,那就没得谈了。”
霍清淮抬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拍两下。
“怎么蹲守动物和云海的时候,那么有耐心,现在跟我聊两句的耐心都没有?”
“果果,我除了那三年,一直对你不错吧。”
——果果。
这个小名,纪锦已经很久没从霍清淮嘴里听到过了。
她表达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后,他就开始疏离。
后来不得已结婚,更是冷落三年,连霍家都没有回来过。
好像生怕碰到她一样。
躲的比瘟疫还厉害。
可她此刻复杂的情绪里,愤怒还是占据了最高峰。
“果果不是你该叫的。”
这句话倒是打了霍清淮一个措手不及。
纪锦气冲冲丢了酸奶瓶子,直接起身走了。
霍清淮连忙抓住她的手,语气几分卑微,“好,我不叫,你别生气。”
纪锦甩开他的手,“我觉得跟你没什么可谈的了,你要是不同意离婚,我就起诉。”
“我还不信了,你能操控全世界。”
霍清淮眉心微拧,再次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一个随便说句话,都有万千人簇拥的。
一个任何时候说话都不用思考良久,分辨出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
也是一个没人敢,无论说什么做什么,甩脸子的。
此刻是话过嘴边,三思而说。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不离婚?”
纪锦也是想不明白了,霍清淮怎么就突然喜欢她,突然不愿意离婚了。
当初结婚的当晚,他可是冷漠的告诉她,结婚是为了霍老爷子。
只要霍老爷子的病故,就跟她离婚来着。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觉得男人也不遑多论。
“除了离婚,别的我不想聊,你非要纠缠我,我也没办法,随便你要杀要剐,反正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霍清淮想说点什么,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纪锦空着的那只手拿出手机,看到备注立刻接听:“师父。”
霍清淮眸色冷下几分。
纪锦却脸上爬满笑容,“真的找到了濒危的索拉?”
“是的,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要飞印度。”
“你们先走,我从景城直接到印度和你们汇合。”
“那好,你注意安全,航班信息发给我,下飞机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
满足的挂了电话,纪锦去拿黑色背包。
结果走了一步就感觉到了拉力。
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被霍清淮抓着。
“放开!”
霍清淮顿了顿,还是松开了手。
纪锦立刻跑过去,检查了自己的设备,然后订票。
霍清淮眸色动了动,开口:“我认识当地的人,可以让他们带你们去拍摄。”
纪锦即刻防备,“你该不会又像云海那次一样吧,阻止我拍摄?”
霍清淮很忙碌,忙碌之余就是在找她。
但世界这么大,她总是东跑西跑的,也不好找。
在宁城还可以带着人全方位围堵。
可在别的城市,不好这样做。
对她的安危也存在一定的威胁。
所以,他不得不用点非常手段。
云海那次,是真的很久没见,连老宅叫她回去吃饭,她都拒绝了。
可现在,他想明白了。
一直逼迫不是办法。
只能把人越逼越远。
尤其是她那个师父,跟他性格截然相反,温暖贴心。
他也做错了事情,胜算不大。
“补偿,上次云海是我的错,以后有需要你都可以开口。”
他突然的态度转变,让纪锦满脑袋问号。
还没等她说什么,又听他道:“需要私人飞机送你过去么?”
“还有你的朋友。”
纪锦不会坐私人飞机,也不会让朋友坐。
在外面,她不想跟“霍”字粘上一点关系。
也没在外面说过自己结婚的事情。
反正最终都是要离婚的。
要是突然有个私人飞机了,会平添很多麻烦的。
“不用,我买了机票了。”
霍清淮点头,拿上大衣,“送你去机场。”
路上,纪锦一直在思考。
却想不明白。
她跟江莱还有阮南枝建了个姐妹群,但她发的消息,半天也没回应。
一直到机场,江莱回了她。
换套路了
纪锦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所以下车的时候,自己背上包就立刻跑走了。
不想跟霍清淮多说一句话。
霍清淮等到她的飞机起飞才离开机场。
坐到车后座,按了按眉心,不解:“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都想要什么?”
破军也不懂,“先生,您应该问问三小姐,之前夫人跟三小姐也是走得很近。”
霍歆然那个女人,看戏多过帮忙。
而且她感情失败,根本不会真心实意帮别人的感情。
都不如问问江莱和阮南枝。
“先回酒店。”
临城高速收费站。
在不过节的一个普通的星期六,却堵的跟停车场似的。
闻昭青感觉到大巴停下,透过窗外看了一眼。
密密麻麻的车子,他右眼皮疯狂跳起来。
“这怎么回事?”有人发出质疑。
“可能是有什么检查吧,我看见穿制服的了。”
闻昭青也看到了,但池家的人没看到。
难道只是赶上了例行检查?
大巴司机下去问了一嘴,回来安抚乘客:“没事,就是查一下有没有超载和有没有运送违禁品。”
闻昭青走到车头的位置,视线扫了一圈,他拉了拉口罩。
直觉这事跟池湛有关系。
他给大巴司机塞钱。
“走小路。”
大巴司机虽然是开黑车的,但也没胆子做更严重违法的事情。
“兄弟,这帮人要是查你的,我劝你自首,别连累我。”
眼看着就要查过来,闻昭青下了车。
越过护栏,到了高速下的小路。
池四拿下望远镜,打了个手势,让自己的人追上去。
少爷说了,让闻昭青多吃点苦。
等到边境线,把他的希望狠狠踩灭。
要说整活,还得是他们少爷。
闻昭青穿过杂草,算是看到了零星人家。
给了钱,接到电话,拨通了一个海外的号码。
接通后,他立刻说:“被盯上了,大巴坐不了了,还有什么办法?我离云城边境还有很远的路程。”
“临城有码头,确定没有尾巴,往那边去,会有船只接应你。”
闻昭青挂了电话,询问了码头的位置,又花高价,让人开摩的给他送过去。
他一路上左右前后来回的看,确定没人跟着,稍微松了口气。
码头已经有人在等了,他立刻上船。
船开的时候,也没见到什么人追到岸边。
看来是没发现他。
池四在高塔上,透过望远镜看到闻昭青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笑出了声。
只等着瓮中捉鳖。
池湛餍足后,咬了支烟在厨房给江莱做饭。
手机放在一边,开着免提。
听完池四的汇报,嗯了声。
这时,一双手臂从后边缠上他的腰。
柔软的小手在他胸膛上作乱。
“怎么,没吃够?”(爱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