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姜云山确实听宁景瑜的收了力，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和郭颖都按时起了床。

两人慢悠悠的吃了早饭才来到了南都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因为姜云山是在职的副处级干部，而且所谓的故意伤人案现在也还只是处于调查阶段，所以他并没有被带进讯问室。

接待的人把姜云山和郭颖直接带到了负责这个案子的副支队长周阳的办公室。

周阳是个四十来岁的老警察了，长相没啥特点，属于那种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

“姜书记…这里是刑侦支队，你是来接受讯问的，麻烦还是让你的下属回避一下吧！”周阳看了一眼郭颖，然后皱着眉对姜云山说道，语气很不客气。

“周支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颖，是北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代理支队长…”

穿着便衣的郭颖上前一步，主动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周阳。

“代理支队长？”

周阳脸色微微一变，接过郭颖的证件看了看。

他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年轻得不像话的小姑娘，居然也是市局的副支队长。

虽然说北河市是普通地级市，市局的副支队长大概率只是副科绝对不会超过正科，而南都市是副省级城市，自己这个市局副支队长也是实打实的副处级，但是从职务上来说，却完全是一样的。

“原来是郭支队…不知道郭支队今天来的目的是…”

确认了郭颖的身份后，周阳的态度立刻就好了很多。

“我今天是陪姜书记过来的，保证他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郭颖一脸严肃的说道。

“郭支队…姜云山同志今天过来是接受讯问的，按照规定你不能在场！”周阳皱眉说道。

“周支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姜书记今天过来是协助调查而不是作为犯罪嫌疑人接受讯问的。”郭颖沉声说道。

“郭支队…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南都市局，不是你们北河市局！”

周阳有些愤怒了。

“这和这里是哪并没有关系…我只知道姜书记现在并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他只是主动来协助调查的。”

郭颖盯着周阳寸步不让。

“是不是犯罪嫌疑人不是你说了算的！”

周阳有种想要掀桌子的冲动。

“那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郭颖面不改色。

“好了…两位也不用争执了…”

姜云山说话了。

“这事其实很简单…只要周支队觉得我是犯罪嫌疑人的话那就直接拿出手续，该讯问讯问，该拘留拘留…”

说到这他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

“如果周支队没有手续，那就态度客气点，毕竟我只是来协助调查的，对吧？”

“你…”

周阳想拍桌子，却在抬起手的瞬间放弃了。

他知道姜云山说得没错，现在他手里其实什么手续都没有，唯一的倚仗就是上面同意了市局接受凯撒财团的报案。

但是接受报案和对姜云山采取措施那绝对是两回事，哪怕有凯撒财团提供的视频也不行。

姜云山是在职的副处级干部，也不是能任由人拿捏的。

“周支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所谓的姜书记故意伤人的案子根本就还没正式立案，而只是处于立案前的调查阶段吧？”

郭颖又说话了。

这一次，周阳沉默了。

“既然是调查，那就请周支队按照规矩来，该问什么就问，至于最终立案不立案就看你们的决定了！”

郭颖又补了一句。

周阳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选择了妥协。

于是，在郭颖全程在场的情况下，姜云山游刃有余的回答了周阳的一系列问题，所有的回答全都无懈可击。

“姜书记，报案方提供了视频作为证据…”

周阳拿出了杀手锏。

“他们的视频我不认可…我建议你们先把视频拿去做个鉴定，看看是不是有编辑的痕迹！”

姜云山不急不躁，情绪十分稳定。

问话问到这里，周阳只能无奈的停了下来。

实际上，他们南都市局在拿到凯撒财团提供的视频后就马上去做了鉴定，证实了视频确实有剪辑过的痕迹。

而对此，凯撒财团那边的说法是因为他们使用的拍摄装置比较特殊，所以导出来的视频就会有编辑过的痕迹。

这就让视频的效力大打折扣了，无形中也让周阳承担了更多的风险，所以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视频是目前周阳手里唯一的筹码，他不可能就此放弃的。

“姜书记…今天的协助调查就到这里吧…我们会尽快对视频进行鉴定，近期请保持手机畅通，我们可能还会通知你过来协助调查！”

周阳决定先结束今天的调查了。

“不好意思周支队…这一次我之所以愿意过来，是因为我觉得我有义务把真相说出来，现在既然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下一次我就不会过来了…”

姜云山淡然开口。

“至于你说要鉴定视频，我肯定也是支持的，只要有证据有手续，我随时欢迎周支队来找我！”

“通知了你你如果不过来的话，我们将不排除使用强制手段的可能，到时候姜书记的脸上恐怕就有些难看了吧？”

周阳的脸色有些阴沉。

“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有证据有手续，随便你用什么手段都行，我都欢迎…”

姜云山站起身来。

“但是我工作繁忙，没时间浪费在高速路上，所以我不会再来协助调查了，这一点也请周支队谅解，再见！”

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和理智。

今天主动来协助调查他是在履行义务，以后不再协助调查却是摆明态度。

看着姜云山转身离开，周阳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却也无话可说。

郭颖跟在姜云山身后也朝门外走去，但是在门口的时候她却停下了脚步，撂下了一句话才离开。

“对了…有句话忘记问周支队了，你所谓的故意伤害案的案发地，好像属于北河市的辖区吧？”

而听到这句话之后，周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黑得已经能滴下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