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瑜的身躯一僵,慢慢停止了抽泣。
“小瑜…对不起…”
姜云山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景瑜伸手,似乎是在抹去眼泪。
“我下次不会了…真的…你别哭了好吗?”
看着宁景瑜的背影,姜云山突然感到很心疼,而且还是那种心脏被揪着一样的疼。
宁景瑜缓缓转过身,虽然已经没有再流泪,但却是眼眶通红。
“小瑜!”
姜云山看着宁景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景瑜走近了两步,突然弯下腰来轻轻握住了姜云山的手。
“还疼吗!”
她的声音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疼…”
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温软触感,姜云山轻轻摇了摇头。
“云山…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宁景瑜在病床边坐下,轻声说道。
“嗯…你说吧!”
姜云山发现宁景瑜此时居然是一脸的郑重。
“从今天开始,我们之前的约定就作废了吧!”
宁景瑜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很坚决。
“什么意思?”
姜云山心里一紧。
“你是指协议结婚的约定吗?”
“是的,协议终止了,就从今天开始!”宁景瑜垂下眼皮轻声说道。
姜云山沉默了。
他突然感到心乱如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却发现自己居然如此的不舍。
“怎么不说话?”宁景瑜问道。
姜云山苦笑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景瑜睁大眼睛看着姜云山:“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过几天的婚礼?”姜云山想了想才回答道。
之所以猜这个,是因为他自己就对这个婚礼有着顾虑。
他害怕耽搁宁景瑜的时间,结婚证无所谓反正知道的人不多。
但一旦举行了婚礼,那就等于昭告了天下,会给将来带来很不好的影响。
特别是像宁景瑜这种出身豪门的身份,产生的负面效果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抵消的。
“是的!”
宁景瑜很大方的就承认了就是因为婚礼。
“我明白了!”
姜云山点点头,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虽然早有预料,但眼底还是忍不住闪过一抹黯然。
“你明白?你就明白什么了?”
宁景瑜突然就生气了,直接放开了姜云山的手。
“啊?”
姜云山有些茫然。
“你告诉我,你明白什么了?你又打算怎么做?”
宁景瑜抿着嘴唇,眼神有些不善。
“额…”
姜云山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现在取消婚礼还来得及…明天我们就去把离婚证办了,这样可以吗?”
“你…”
宁景瑜气的嘴唇都在发抖。
“姜云山!我就问你一句话…”
她的胸脯急剧的起伏着,看的出情绪十分激动。
“我就问你…没有了协议,你还愿不愿意和我举行婚礼?”
姜云山的脑袋突然嗡的一下,差点直接炸开。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他下意识的问道。
“姜云山!你混蛋!”
宁景瑜扭头,就捂着脸冲出了病房。
刚才的那番话,已经完全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姜云山有些茫然的看着宁景瑜的身影消失,过了好久才一点点的回过神来。
“刚才小瑜说没有协议也要和我结婚?”
他喃喃自语,心情复杂无比。
有激动,有惶恐,还有顾虑……
宁景瑜这一走就没有再出现,而其他人也都在忙着普原乡案子的善后。
于是,姜云山十分难得的清静了一夜加上大半天。
第二天下午,薛正云就给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木先华居然这么容易就全撂了?”
姜云山有些意外。
他以为木先华好歹也会坚持一段时间的,没想到才一天一夜就交代了。
“这还多亏你了,让童金标提供了木先华涉嫌谋杀的证据…”
薛正云满脸笑容。
“再加上潘鸿艳的自首,木先华一看反正都逃不过一个死字了,就干脆全部交代了,否则肯定没这么容易的!”
“潘鸿艳的情况严重吗?”姜云山问道。
“她虽然也牵涉的挺深,但有自首情节,估计够不上死刑,大概率不是二十年就是无期!”
薛正云不是法官,他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了一个猜测。
“只要不是死刑就好,至少还有出来的一天!”
姜云山多少感到安慰了一些,毕竟潘鸿艳是在他的鼓动下自首的。
“这一次却是谁都没想到,青山县最大的毒贩头子,居然会是堂堂组织部长杨绍基!”薛正云忍不住感概道。
木先华既然已经全部招供了,那杨绍基自然也就无所遁形了。
“杨绍基现在在哪?是不是被交到市局手里了?”姜云山问道。
之前为了防止杨绍基外逃,他不得不把控制杨绍基的工作让张巨业交给了市纪委。
现在已经明确了杨绍基涉嫌重大刑事案件,按理说纪委就应该把人交给公安机关了。
而市纪委的首选,肯定就是市局了。
“嘿嘿!市局副局长胡馨亲自带人去市纪委抢的人,听说这事弄的挺热闹!”
薛正云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是你搞的鬼吧?”
姜云山一听就知道,多半是薛正云在里面扇了风。
“谁让市纪委那么牛气的,我们就去取个证,被他们各种刁难,那还不如干脆让市局接手,好歹还能有点人情!”
薛正云在姜云山面前那是一点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说的还理直气壮。
“呵呵…无所谓,这么大的功劳也足够大家分了!”
姜云山笑了。
薛正云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了…听说公安部的专案组,昨天晚上已经连夜回京城了,你知道这事不?”
“我还没听说这事,怎么?这里面还有其他事?”
姜云山一看薛正云的表情就猜到他一定还有后文。
果然,薛正云又接着开口了。
“听说他们是被张鸣天省长昨晚上直接骂走的,听说骂的很厉害!”
“张省长亲自去骂的?不至于吧?”
姜云山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身为正部级,而且还是一方大员,按理说张鸣天不该亲自出面才对。
“就是这样,所以才让人奇怪啊!”
看上去,薛正云对张鸣天的这个行为也感到十分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