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姜云山想清楚，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这个电话的人自称郑渝，是代替已经被免职的张康铭新任的保元酒业总经理。

他约了姜云山见面协商赔偿事宜。

姜云山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确定，卓锦城这边和钟飒飒那边去的人应该不是一伙的，或者说原本是一伙的，现在却有了分歧，在各行其事。

下班后，姜云山再次去了上次和卓锦城见面的农家乐。

今天卓锦城不在，换成了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郑渝。

“郑总，有话就直说吧，我没多少时间浪费。”

一坐下，姜云山根本没有给郑渝寒暄的机会就直奔主题。

“好，姜书记既然这么爽快，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郑渝推了推眼镜，装出一副很豪爽的样子。

“我们经过协商，更改了一下赔偿条件，姜书记可以先听一下。”

“请说，我听着！”

姜云山端起茶杯，语气淡然。

“第一，对酒厂造成的损失我们负责全额赔偿，如果有必要我么可以出人出力帮助恢复原状…”郑渝说道。

“帮助恢复就算了，赔钱就行，赔多少我会让人造个表。”

姜云山摆摆手。

“好好…第二呢，既然包销产品的建议你们不接受，我们决定把保元酒业全资控股的酒类连锁超市整体赔偿给你们。”

郑渝又推了推眼镜。

“酒类连锁超市？规模如何？市值多少？年销售额多少？”

姜云山这下是真的有了兴趣，连问了几个问题。

“咳咳…这个酒类连锁超市叫999名酒连锁，目前全国有一百六十八家直营店，市值两个亿，年销售额三亿四千万，年毛利润九千万。”

郑渝早有准备，这些数字脱口而出。

“销售额和利润才这么点？”

姜云山忍不住皱眉。

“姜书记有所不知，这两年因为公款消费的缩减，其实酒类零售市场已经很萎靡了…”

郑渝耐心解释道。

“以前我们有两百八十几家店，年销售额能过五十亿，现在却是只有个零头了。”

“我明白了…鸡肋对吧？”

姜云山笑了。

“这酒业连锁如今已经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玩意，所以你们就干脆拿出来做赔偿？”

“咳咳…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企业还是盈利的对吧？而且对你们的酒厂来说，这些就是现成的渠道，好处还是很大的。”郑渝假咳了两声，然后辩解道。

“呵呵…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百六十八家店里，入不敷出需要关闭的店铺至少超过了一半吧？”

姜云山的笑容很古怪，语气也有些揶揄。

“那没有…怎么可能？”

郑渝立刻否认。

“那要不我立刻找人查一查？”

姜云山似笑非笑的看着郑渝。

“额…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入不敷出的店肯定有，但没多少…”

郑渝立刻改口。

“而且绝大多数店铺都是因为疏于管理才亏损的，只要你们接手后好好整顿一下，绝大多数都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有多少负债？”姜云山突然问道。

“没多少…就一点…”

郑渝被姜云山的突然袭击搞得乱了阵脚。

“一点是多少？”

姜云山继续追问。

“是…”

郑渝的表情有些纠结，但是他也知道即便现在不说，到正式交接的时候姜云山一样会知道。

“那个…一共负债一亿九千万…”

郑渝越说声音越小。

“呵呵…你们还真会算账，等于拿了一个空壳子出来，还好意思叫赔偿？”

姜云山冷笑出声。

“连锁超市本身还是有价值的，也不算空壳。”郑渝辩解道。

“行了…这事就先打住了，你接着说其他的赔偿吧。”

姜云山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却是对这个酒类连锁超市已经志在必得了。

一旦拿下连锁超市，那么线下的渠道就解决了一大半，再加上云音平台打通的线上渠道，他敢保证药酒上线之后马上就能大卖。

“好吧…那我接着说…”

郑渝有些失望，原本的计划是如果姜云山对这个连锁超市感兴趣的话，第三条赔偿就完全可以节约了。

但现在显然还得继续拿出来。

“第三，我们可以推荐你们酒厂加入保健品和酒业协会，并且都直接获得高级会员的身份。”

“还不够！”

姜云山摇头，语气坚决。

“姜书记，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要知道这两个协会，特别是酒业协会的高级会员，那可是拿钱都买不到的啊…”

郑渝有些急了。

“有了协会高级会员的身份，你们的产品不管是在审批还是其他事项上，都会获得极大的便利。”

“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们的诚意还不够！”

姜云山语气淡然。

“姜书记，这真的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如果这样你都不满足的话，那只能一拍两散，各凭本事了！”

郑渝的脸色一沉，态度坚决。

姜云山盯着郑渝看了一两分钟后，干脆就直接起身了。

“行！我明白了！那就各凭本事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走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直到他已经快要走出院门的时候，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正好和姜云山来了个面对面。

“姜书记请留步！”

进来的人是卓锦城，他依旧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原来是卓总？怎么？今天又找了多少人准备拦住我啊？”

姜云山语带讥讽。

“姜书记你误会了，我是有事来找郑总的。”

卓锦城赔着笑，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哦，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说完，姜云山就要迈步离开，却被卓锦城一把抓住手腕。

“姜书记留步…我要说的事和姜书记也有关…”

卓锦城急忙开口。

“郑总，你走了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下，觉得我们的诚意还不够，所以又加了一条。”

“那太好了，姜书记就是不太满意我们的诚意。”

郑渝作出一副欣然的表情，好像他真的是才知道这事一样。

不过，他们演戏也好，耍小心思也罢，姜云山是一概不理会的。

在他眼里，只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才值得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