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季丹阳重重点头。
他今日的地位,源自于他前任宗主师弟的身份。
这层身份,曾经只记载于籍簿之中,乃是天欲宗一种特殊的保留手段——意在为宗门保留一些强大的后援,故行事极秘。
他的身份,已经当场得到最可靠的验证。
他不可信,谁可信?
但信与信仍不相同。
当日验证的,乃是他的身份。
而今日之所问,乃是他能否成为宗门大计的最重要依托。
两者意义并不相同,所以傅洪海有此一问。
“我以天欲宗太上供奉的名义起誓,一切皆以宗门利益为重,绝不做任何有损宗门利益之事,若有违者,天诛地灭,道消身死!”
季丹阳以最果断、最决然的姿态许下道誓。
傅洪海彻底抛开了顾虑。
“虽然没有直接消息,但据我猜测,六欲宗很大可能,是要借这些年轻人的鲜血、修为乃至性命,完成他们的某个惊天谋划!”
“谁给他们的胆子?!”季丹阳如闷雷般咆哮,眼含杀机。
傅洪海肃然道:“六欲宗执掌六欲神权,已是此界之极,却还要谋划这等险恶之事,所要撬动的利益,必定超乎想象!”
“不错!”季丹阳重重点头。
没有足够大的利益,六欲宗纵为此界霸主,也是不敢妄行。
“所以,我想请师叔和几位太上护法做好准备,在必要之时,对六欲宗展开雷霆一击,为我宗门,夺得最大的利益!
“倘若一切顺利,或许我天欲宗,将能借此机会一步登天,将六欲宗踩在脚下,成为六欲天新任霸主!”
“好,很好!”季丹阳点头大笑:“若真如此,当年师兄陨落之耻,也将能尽数洗清!”
天欲宗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量,但面对当今霸主六欲宗,仍然容不得半点闪失。
有关此次行动的种种,仍需细致谋划。
演武弟子亦是其中一环,宗主、长老亦在其间。
而真正的决定性力量,则是以季丹阳为首的太上长老、太上护法们。
“若在以前,洪海自无这般胆魄,但有季师叔坐镇,我天欲宗的桎梏,定能一举打破!”
“为宗门大计,季某在所不惜!”
傅洪海看向对方的手臂:“师叔的伤势怎么样了?”
“区区小伤,早已痊愈。”
季丹阳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当日的小伤,亦是催他出关的征兆之一。
当年他答应师兄要在回元谷潜修,非有征兆不得出关。
本以为要闭关个几千年,没想到仅过三百年,便得以破关。
“这是我命人收集的情报,请师叔过目。”
傅洪海递上一枚玉简。
季丹阳接过,神念一扫,顿时冷笑连连。
“隔空伤我之人,竟是这样一个蝼蚁般的小辈?有趣!”
有关那人的信息,已然印在了他的神魂海里。
他随手捏碎了玉简,眼神里多出一抹阴冷与好奇。
“等六欲宗的事情结束之后,老夫自会处置此事,在此之前,不必打草惊蛇。”
“洪海明白!”
……
六欲之海,浊浪滔天。
林玄携罪修一族,站在临海的崖案上眺望怒海。
右边视线尽头,依稀可见六欲天宫的轮廓。
“这就是六欲海吗,果然可怕!”
罪无量俯瞰辽阔无边的海面,那汹涌起伏的欲海狂澜,给人一种随时可能咆哮而起,扑面而来的恐惧之感。
作为罪修一族实力最强、见闻最广的存在,此刻站在六欲海的崖岸上,也有一种如临深渊且难以抑制的恐惧之感。
他的见闻,一部分来自于族中收藏的少量典籍,更多则来自对过往岁月中,潜入罪渊探秘的外来武者的搜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