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裕民的追掉会上,带着一种浓郁的悲伤,省委省政府的一些领导,纷纷前往追掉会现场悼念。
二月四号上午,李天柱,沈宏国,李虹,张一凡,肖军民,李容声,雷军,宋明朝,刘致,楚喻,吴国强,郭万年,秦根深等同志参加了送别活动。
中共湘省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省纪委、省军区等敬送了花圈。
省委书记李天柱在追悼会上致词:我们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深切悼念中国GCD的优秀党员,广大干部群众热爱拥戴的好领导、好干部——湘省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包裕民同志,缅怀他的崇高风范,寄托我们的无限哀思。
……
包裕民同志信仰坚定,旗帜鲜明,求真务实,勤政为民,襟怀坦白,光明磊落。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一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生。他为我省的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和民主法制建设,倾注了全部心血,做出了重要贡献。
……
悼词是湘省第一大秘周英文写的,用词精僻,写得极动人心,把包裕民赞扬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好党员,好干部。
从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和民主法制建设都成了有他的功劳,当然,人都死了,再高的帽子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只是安抚死者家属的一种手段,说明省委省政府,说明党和组织很重视,很关心这件事。
包裕民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在心里很高兴,省委省政府给他这么大的荣耀。只是这死,却是非常不心甘的,他不像悼词上说的一样,死得期所。
他是带着愤怒,带着悲愤被人家活活气死的。
追悼会的现场,自然一片哀默,每个人的脸上神经绷得紧紧的。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对于包裕民的死,在心里暗自不平。
省政府的几大副省长,各怀心思,就像李天柱说的一样,除了张一凡,每个人都有嫌疑的。只要查出这个送钟的人,就可以真相大白。
包裕民的老伴,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悲悲彻彻,憾天动地。
包裕民的儿子包大志,神情肃穆站在跑在那里,张一凡从他面前走过,他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张一凡,我跟你没完,你为什么要逼死我爹,你说,你说!”
几个公安人员马上冲进来,立刻将包大志扯开。
张一凡站在那里,盯着有点近似发狂的包大志,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不管说什么,都是掩饰。唯一的办法,就是查出幕后操纵之人。
事实胜利雄辩,多说无益。
面对这么多不明真相的家属,张一凡异常冷静。
包大志挣扎着吼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跟他问清楚,为什么要逼死我爹!”
“你说,你说啊!哑巴了吗?”
包裕民的老婆跑过来,拉住儿子,又一猛子扑向李天柱,“李书记,你是青天大老爷,你是最公平公正的,你要替裕民主持公道。裕民他死得冤枉啊!”
“啊哇——呜呜——”
李天柱脸色一变,旁边的省委秘书记,早就吓得一阵哆嗦。
自己这工作没有做好,李书记昨天就吩咐了,要把家属的思想工作做好,保证在追悼大会的时候,不要出任何状况,没想到今天还是出了问题。
今天这追悼会是要在电视里播放的,李天柱脸色一沉,安慰了几句。
楚喻靠过来,“一凡省长,走吧!”
然后有几个人拉着张一凡离开,宋明朝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郭万年左看看,右看看,暗自摇了摇头。
追悼会后,李天柱很不高兴地离开,包家的人还在喋喋不休,这一点令他很恼火,也说明秘书长的安抚工作没有到位,还是让追悼会上出现了乱子。
后来在电视媒体上的报道,只简单的提了一下,镜头一晃,后面的镜头就没有了。
郭万年一直是与包家走得近的,看到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一个个离开,郭万年走在最后,拍拍包大志的肩膀,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包大志追上来,“郭伯伯——”
郭万年这才回头,“贤侄啊!听组织的安排吧,错不了!”
回头看了眼包裕民的遗相,郭万年说了句,“老包,安心去吧!也不要怨天尤人。人生在世,都是命啊!”
听郭万年的话,充满着苍桑,也还着无尽的悲凉。
郭万年也是一个受打击人的,他从副省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事情,圈子里很多的人都知道。要不是为了保自己的女儿,郭万年也不至如此。
现在他这话,似乎带着某种无奈。
“郭伯伯,难道我爸的死,就这样算了吗?不行,我要去找李书记,李书记不管的话,我就去国务院。”包大志很冲动,气呼呼地吼道。
这里还有留着很多的亲人和一些包裕民以前的旧部,当然也有政府机关里的科员,听到包大志这话,一个个在心里感到有些不自在。
包大志这话要是传到上面,恐怕会祸及自身,因此,一个个找了借口,悄悄地溜了。转眼间,就剩包家的那群亲戚。
郭万年摇了摇头,“大志,别冲动。”
郭万年也走了,本来很热闹的殡仪馆,刹时间变得冷冷清清。
包裕民的老伴,突然又哇地一声,嚎哭起来。
包大志愣在当场,一个劲地流眼泪。
世态炎凉,唉——张一凡离开追悼会现场,心情有些凝重。
此刻,他再次仔细回想过去的细节,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腾飞,你确定打电话给你,让我们去看包裕民的是他的秘书?”
腾飞看到老板脸色不好,心里就打起了鼓来。刚才那个包大志实在是有点浑,在这样的场合下,竟然也敢胡闹。这不让李书记都发火了吗?
张一凡的问题,让腾飞立刻就回忆起了当天的情形。“对,就是他的秘书打来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腾飞一再确定,打电话的就是包裕民的秘书。
那天张一凡和腾飞去看包裕民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而自己刚刚离开,送钟的人就来了。在时间上,对方把握得极准,张一凡怀疑这个送钟的人,一定与幕后主使有很大的关系。
腾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当时我还留意了下,他用的是办公室坐机打的。”
“办公室的坐机?他干嘛不用手机打?”张雪峰这时插了一句,张一凡也在心里琢磨,包裕民的秘书用坐机给腾飞打电话?像机关里的人,一般有个习惯,配了手机的人,很少用坐机。这是一种习惯问题,也是一种心里优势。
不过,对方不论是用坐机,还是用手机,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包裕民既然要自己去见他,可到了医院却又只字不提,这中间不觉得奇怪吗?
包裕民一直对自己心存芥蒂,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秘书有问题,他传圣旨,谎报军情。一个秘书,想挑起自己与包裕民之间的矛盾,用意何在?
而且如此处心积虑致包裕民于死地,太不可思议了!
张雪峰是搞情报的,他立刻就想到一个问题,“张省长,包副省长这秘书有问题。”
张一凡点点头,“你说说看看?”
张雪峰道:“既然是包裕民省长的秘书打电话给腾秘书,按理说,他应该在医院才对。包裕民这才让他给您打电话,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想跟你谈。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办公室?地点不对!”
“也许是他刚从医院回来也说不定?”腾飞做了这样的猜测。
张一凡就说了句,“不可能!”
“对,不可能。”张雪峰也这么分析,他一边开车一边道:“如果是你,张省长吩咐了你的事情,你会放着手机不用,等到自己回了办公室,再打这个电话?”
腾飞想想也是,要是老板吩咐的事情,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给对方电话。
可包裕民的秘书似乎有点反常,想到这里,腾飞也在心里吓了一跳,毕竟这事是自己通知老板的,不管有事没事,他都有责任。
腾飞道:“都是我不好,让您蒙受不白之冤,张省长,您处罚我吧!”
张一凡摆摆手,“不关你的事,是我们被人家算计了。”思索了会,他才对张雪峰道:“小张,这事交给你了。”
张雪峰立刻明白,老板要自己去追查包裕民的秘书,那个人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