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中午,恶毒的太阳劈开了云端,如火炉般炙烤着大地,沙尘暴带来的黄沙,慢慢地淡去。风暴终于停了,沙漠里恢复了平静。
董小凡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风暴停了吗?”
张雪峰从外面跑进来,“停了,停了!”
董小凡挣扎着爬起来,“小张,无论如何,要再组织一次队伍进入沙漠,我不相信张一凡会这样离去,他肯定活着。肯定活着,我听到他在喊我的名字!”
七进沙漠,千里寻夫!
所有的人,都在那一瞬间动容,不少男儿也流泪了。
来到沙漠的这段时间里,董小凡和何萧萧,都两天没有进食了。
没有得到张一凡的消息,两人茶饭不思,日益憔悴。
张雪峰郑重地点点头,“请放心,我们马上行动!”
睿君走进来,“一切准备就绪,董小姐,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
董小凡摇了摇头,坚强地道:“不,我一定亲自去找他!”
睿君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董小凡和何萧萧,朝张雪峰看了一眼。两人来到外面,张雪峰问道:“省军区的人还在吗?”
睿君一脸愤慨,“求人不如求己,还是我们小组自己的人再进一次沙漠吧。由廊虎指挥,他比较熟悉沙漠。”
张雪峰点点头,“出发吧!”
这是第七次进入沙漠,先后经过二次沙尘暴,然后又是地震,此次去沙漠的结果如何,每个人心里有数,只是看到董小凡和何萧萧那模样,每个人都于心不忍。
再者,现在闪电小组和西风小组合并,隶属于董小凡集团,她的话就是命令。军区的人都撤走了,只留下六十几名队员。江淮考察组的人也转移到了安全地方,只留下江淮的一名干部马俊辉,一直跟随在队伍之中。
张雪峰多次要求他回去,回到安全的地方,马俊辉死活不肯。而且事事打冲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因此张雪峰不由对他多看了几眼。
七进沙漠,睿君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当年诸葛武候六出祁山,今天闪电小组七进沙漠,诸葛武候无功而返,自己这些人,能不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答案,每个人心里都没底。
在董小凡的坚持下,她和何萧萧,一起登上了直升飞机。
搜索大军,再探死亡之地。
沙漠的阳光,总是那样令人心悸,人心浮躁。
还是那片沙漠,还是那个方向,十几架直升飞机,在沙漠上空,呈一字形排开。整齐地向前推进。地面上的部队,紧跟其后,从地面进行搜索。
经过大风暴和地震的洗礼之后,沙漠完成变了模样,以前的沙丘,夷为了平地,以前的沟壑,突然之间多出了一座山峰。这就是沙漠的神奇,总在不断地变化它原本的面目。
或许,沙漠就象流水一样,没有它固定的形状。
每个人的心情,都在随着这沙漠此起彼伏。
董小凡拿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每一处地方。
何萧萧站在她的身后,凝眉聚目,心事重重。
张雪峰和廊虎,领着地面部队,进行仔仔细细搜索。第七次进入沙漠,能找到张一凡他们的存在吗?
这个答案,早在每个人心中有了定论。
希望,随着队部的步伐,正渐渐地变得渺茫。
张雪峰凭着自己的意识,在他认为可能出现的地方,反反复复留意着这里的一切,可沙漠在地震与风暴之下,完全变了模样。
腾飞跟着董小凡她们坐在飞机上,面对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腾飞的心都麻木了。张省长的失踪,无疑是他人生道上,最沉重的打击。
可现在,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腾飞很纠结,很痛苦。
当队伍推进近百公里的时候,张雪峰站在一片沙丘之上入神了。
“不对,不对啊!”
他嘴里念念有词,别人却听不到他在念什么,什么不对?哪里不对了?
廊虎看着他,“怎么啦?”
张雪峰望着前面,一大片平坦得有点离奇的沙漠,总觉得有些古怪。“你看到没有,我们前几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大片的沙丘,很高的,就象一道山梁。现在突然不见了。”
廊虎暗自摇了摇头,拍拍张雪峰的肩膀,“沙漠在经过大风暴,或者地震之后,很多沙丘被移走,这太正常不过了。在沙漠里,发生移山倒海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
“不对!”张雪峰坚持道:“不对。”
他依稀记得,前几天都要翻过这道沙丘,才能走到另一面,而现在,这道若大的沙丘,就这样不见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移走象一座山一样的沙丘?
突然,有个闪电小组的队员惊叫起来,“快看,快看,这里有情况!”
张雪峰和廊虎,马上连爬带跑,朝那边扑过去。
惊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天坑。
一个足有篮球场大小的坑,坑中间,歪歪斜斜躺着一条人影。人影之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黄沙,从上面望下去,根本看不到他模样。
难道飞机从天空掠过,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张省长——”
张雪峰惊叫一声,就朝沙坑中扑过去。谁知道他脚下一软,整个人立刻就陷进去了。
廊虎大惊,随手扔出一根二米来长的竹棍,“抓住!”
张雪峰抓住这竹棍,缓解了下降的速度。
旁边的队员赶过来,把绳子扔过去,张雪峰抓住绳子,众人将他拉上来。
廊虎抓起对讲机,“呼叫一号,呼叫一号!”
睿君收到信号,“廊虎,什么事?”
“发现情况,发现情况,马上返回。”
在地面发现情况,睿君立刻对整个机组下达了命令,原路返回。
董小凡急了,“是不是有了张一凡的消息!”
睿君还不敢确定张一凡现在是生是死,他只能含糊地说。“有情况,廊虎叫我们回去。估计是找到张省长了。”
飞机从百公里之外返回,廊虎和张雪峰越发肯定沙坑中的人就是张一凡,夏微儿呢?她在哪里?
看到张一凡的身影,却无法接近。
众人只有等到飞机返航,用吊索从空中想办法。
没过多久,机组就到了。睿君下令将飞机徐徐降下,董小凡和何萧萧,从飞机上扑下来。大喊着张一凡的名字。
腾飞叫人死死拉住两人,不让她们靠近。
一架直升机缓缓朝这边开过来,飞机上滑下两条绳索,两名闪电小组成员,顺着绳索,滑到了张一凡的身边。
伸手探了一下张一凡的鼻息,“还活着!张省长还活着!”
队员朝上面一喊,很多人立刻就欢呼起来。
“董小姐,张省长没事,他还活着!”
腾飞将这个消息告诉董小凡二人,两人立刻激动得晕死过去。
五天六夜,居然还活着,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一个天大的奇迹。
这个消息,就象潮水般漫延,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搜索队,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闪电小组成员,将绳索穿在张一凡的腰间,这才发现,在他的身边不远,还有夏微儿的影子。夏微儿趴在那里,脸埋在张一凡的两腿之间。
浑身笼罩着一层厚厚的沙石,惊异的发现,令大家欣喜若狂,来不及探她的呼吸,闪电小组成员,将两人绑好,朝天上打了一个手势。
飞机徐徐飞起,两人从沙坑中,慢慢地被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