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越发发现，秦瑞生这人，有极高的领悟力。

他能真正吃准领导的意图，而且秦瑞生最近的态度，完全是绝对合作。这不勉让张一凡猜想秦瑞生如此配合的背后。

虽然说商人才是唯利是图，官场中人更是如此。大部分人都在一门心思琢磨，如何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何再进一步。所有的政绩，功劳，都只是成为再进一步的垫脚石。

当然，这类人已经算不错了。至少他们还懂得如何运用政绩抬高自己的身价。还有一种人，只打雷，不下雨。空喊口号，叫得比任何人都凶。就是不落到实处，空话，大话，大道理一大堆，报告能做几个小时，一旦务实的时候，狗屁不是。

这两种人相比，张一凡还是宁可选择前者。因此，在干部的任命上，张一凡就看这一点，看你做了多少实事，为百姓牟了多少福利。

当然，还有一种人。这种从比较高尚，他们虽然也有一颗向上的心，向组织靠拢的心，但他们却是真真确确，实实在在地务实，每一件事都按实际出发，真心为群众着想。

这种人不是没有，张一凡倒也见过好几个。

但是象付方长这样的干部，如此清廉，如此煞费苦心为群众着想，的确不曾多见。林东海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干部了，但是艰苦朴素的作风上，依然不若付方长。当然，张一凡并不提倡每个人都这样。如果象自己这样的家底，也故意学付方长，那就太滑稽了。

作秀不是这样做的，但张一凡有时的确也吃泡面，吃快餐。

张一凡有琢磨秦瑞生这人的时候，秦瑞生却在心里暗自盘算。既然都到了西部，局面已经打开，不如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干下去。以前他的确想过调走，但现在突然不想了。

如果能帮助张一凡把西部经济搞上去，西部省一旦达到某种程度，从根本上脱贫致富，他自己也可以借机动动，说不定等张一凡一走，他就去接张一凡的位置。

他现在是组织部长，比张一凡只低半级。经过这几年的动作，完全有可能。到时他这个组织部长可以由副书记兼。如此一来，秦瑞生的构想基本上能实现。

也许此刻，秦瑞生也意识到，与张一凡合作远比自己单干要强得多。虽然他也可以拉一些投资者过来，但他绝对做不到张一凡这么大手笔。再说，现在他是组织部长，又不是抓经济发展的，没有必要替人家锦上添花。

秦瑞生盘算着，自己到五十五岁之前能进中央，就已经很不错了。

政府一边大力推广，一边大搞经济建设，西部领导班子经过那场反恐之后，整套班子就象一股拧紧的绳子一样，很少有人再有异心。

西北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第一场大雪，在11月左右来临。

张一凡第二天起来，就看到院子里面，树梢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看到了雪，才能体会到冬天的冷冽，张一凡从房间里出来，踩在雪白的地上，冰雪嘎嘎作响。张雪峰和腾飞早早将车子开过来，张一凡摆摆手，独自一个人朝前面走去。

好久没有这种体会了，张一凡突然想起，那些守卫在高寒苦地方的部队战士。

是时候去慰问他们了！

张一凡自言自语了一句，继续前行。

西部的稳定，如果没有这些边防战士，何谈发展？他也不是突然想起，早在以前就有这个打算。今天看到大雪了，这才回味起来。

办公室里的空调很暧和，进来的人都带着一丝寒冷，可到了房间之后，又都脱了外套。

张一凡叫了腾飞，“叫冒毅然同志来一下！”

秘书长也是刚刚赶到办公室，听到大老板呼唤，他马上就赶过来了。

这大冷天的，尤其是从被窝里出来，走到这么寒风呼啸的大街上，所有的人都缩起了脖子。冒毅然喊了句张书记，张一凡道：“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去搞慰问活动。”

冒毅然听到这句话，心里都凉了，这么冷的天，坐在办公室里倒是刚刚好，离开办公室去野外，还不被风吹死？听天气预报说，大雪还有几天。

但他又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好问，“张书记准备去哪？”

张一凡道：“你通知一个聂峥嵘同志吧，边防战士也够苦的，我们应该多给予一些关怀。”

冒毅然明白了，老板要去边疆。

以前李天柱在的时候，他也陪同去过一次，边疆的同志们，的确很辛苦，天寒地冻的，没有人烟。大家就站在雪地里巡逻，放哨。这种生活十分艰苦，做为省委的领导，难道不应该多一些关怀？

冒毅然不用张一凡吩咐，自己就去准备防寒物质。

回去后，他还要制定一个行动路线，给张一凡批示过后才能定下来。可张一凡给的时间，也太短了点，今天发话，明天就要。

可张一凡不这么想，真要做什么事情，想到就要去做，拖拖拉拉，凡事都要研究半天，做起事情来就没有效率。而且他也不希望有媒体介入，直接到边防慰问一番就回来。

聂峥嵘听到这消息，他还在心里琢磨，下雪了，要不要搞个慰问仪式，关心一下这些边防战士。做为省军区的老大，他深有感慨。以前的宋书记，后来的李天柱，他们都对这个问题尤为重视。他以来张一凡这种年轻的书记，可能想考虑得这么细，没想到自己这念头刚起，电话就来了。

秘书长冒毅然也是常委，军区又不在同一地方办公，因此他就不必亲自上门，一个电话打过来。聂峥嵘听说张一凡明天就要去慰问边防战士，感到很突然。

不过他也在想，这非常符合张一凡的风格，现在下雪了不去，难道等天气好了再去？越是这个时候，越能感动这些战士们，他们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的确也需要多一些关怀。

每次慰问，聂峥嵘必定在场，省领导去慰问战士们，代表了省委，代表国家，也代表广大人们群众。每次送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什么棉衣啦，被子啦，一点钱啦！

张一凡刚刚寻思着，战士们最需要什么？除了关怀，还有最实际的东西。棉衣，被子肯定是必不可少，最好还能让战士们吃上一顿热饭。

就在他琢磨着这事情的时候，腾飞说萧艳儿找他。萧艳儿果然是一个精灵古怪的女子，她在电话里道：“我说大领导，下雪了，你是不是该去慰问一下那些守护在边疆的战士们？”

张一凡觉得很奇怪，这样的事情，萧艳儿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这种工作已经成了一种惯例，连萧艳儿都知道了。张一凡只是嗯了一声，萧艳儿就道：“我们天山科技做为西部的头牌企业，我也考虑到了，应该起到表率作用。军民一家亲嘛，因此我联合了一些企业，大家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准备给他们送温暖。这次我们准备好很多东西，希望这些战士们能吃上一顿热饭热菜呢！”

张一凡很无语，这个萧艳儿想得可真周到，自己正发愁的事情，她已经做了。

可能是见张一凡没说话，萧艳儿解释道：“我们都是去当志愿者的。你就定个时间吧？”

“到时我让办公室通知你们吧！非常感谢你们对边防战士的关心和拥护。”

萧艳儿格格地笑了起来，“军民一家亲嘛，不是吗？上次那位小同志救了我，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