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标刚走，腾飞就进来报告，有一位西方男子求见。

张一凡心想到底是什么人？腾飞递过对方的名片。上面一连串的鸡肠子。

张一凡明白了，原来是威廉的助理。

“让他进来吧？”

本想让对方在外面等一下，但考虑到跟这种小卒子较劲没什么意义，他只不过是个传信的，如果自己为难他，反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对方进来之后，居然有英文跟张一凡交流，或许他认为张一凡不懂英语，没想到张一凡义正词严告诉他，请用汉语说话！

对方显然愣了下，再次打量了张一凡几眼，眼前这个省委一把手是他见过的，最年轻的一位。不到四十岁的一方大员，在大陆很少见。

助理道：“真想不到，在贵国也能见到如此年轻的官员。”

言下之意，他是在暗指，我国的高官都是老年人。

张一凡当然不会跟他扯这些没营养的话题，直接问，“威廉先生怎么不来？”

助理自然也理解张一凡的含义，有点看不起自己似的，他也用汉语道：“威廉先生的确有意求见张书记，只是他又怕冒昧打扰。威廉先生说，来到西部好几年了，一直无缘见过张书记，今天晚上他想晏请张书记一起吃顿饭。”

张一凡的目光扫过这名助理，朗声道：“今天晚上天池酒店见。我请客！”

对方显然有些惊讶，没想到张一凡如此直接，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而且他订下了时间和地点。本来，威廉的计划是在霉国驻西部领事馆，但张一凡却主动出击，将地点定在萧艳儿的天池大酒店。

本来政府接待客人，大都在省委宾馆，张一凡选择这种民营酒店，自然有他的深意。

或许在他的眼里，威廉算不上自己的领导，也算不上西部的客人，根本没有必要郑重其事在，在省委宾馆这地方请他吃饭。一般情效忠下，只有上级领导来了，他才在这里亲自做陪。

对方见张一凡收回了目光，端起杯子喝茶，他在西部呆了很久，算是一个中国通了，知道中国人端茶送客的道理。

萧艳儿很快就接到了腾飞的电话，听说张一凡要在自己的酒店晏客，她不禁有些好奇。具体的，腾飞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张一凡要请的是威廉先生，一个外国客人。

萧艳儿当然理解为，西方人应该用西餐。

她就安排了一个西餐厅。

腾飞说，这是张书记私人请客。因为西部省不是禁止公款吃喝嘛，这次是张一凡自己掏钱。

萧艳儿心道，管你公款还是私人，在她看来都一样。只要是你张一凡请客，我还能收你的钱？

为此，萧艳儿亲自来到天池大酒店，吩咐了这里餐厅经理，要她仔细一点。

威廉先生的助理回来了，把张一凡的话转达后，威廉先生不禁有些疑惑。

本来他早有心思想见张一凡一面，看看这位年轻的省委一把手，是不是够份量。要知道这种霉国人，一向很高傲，再加上他们在大陆，我们一直以礼相待，更加助涨了他们的那种心态，张一凡请客？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真不能不去。

既然开了这口，如果不去，岂不是低了三分士气？

晚上，张一凡准时来到天池大酒店。

做为天池大酒店的主人，萧艳儿穿着一袭黑裙，打扮得十分得体。现在的萧艳儿，少了一份放荡和张扬，似乎多了份端庄。但她什么时候都不缺乏关注的目光。

看到张一凡进来，她迎上去，“西餐厅都准备好了。”

张一凡语气很平静，“换中餐！”

萧艳儿微一错愕，既然是请外宾，怎么用中餐？她看到张一凡的目光，马上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考虑到各种因素，萧艳儿安排了一间豪华的包厢。

威廉先生很快就来了，他坐着一辆凯迪拉克，腾飞上前迎接他。威廉先生看到张一凡没亲自到门口，竟然有些不悦。不过，他跟腾飞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我们国家的公民都喜欢坐本国生产的汽车。我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坐凯迪拉克。而你们中国人似乎都很喜欢进口车吧？”

腾飞说，“你见过外面那些民工，他们住过自己建的房子吗？”

威廉先生看了腾飞一眼，举步往前。

这个小小的秘书，说话居然很不中听。威廉先生本来就是一个中国通，自然知道腾飞这话里的含义。把他们比作民工了。民工，不论在哪个国家，社会地位都要低人一等，否则人家骂人的时候也在说，你这个民工一样的。

民工，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勤劳，更多的时候，却代表最低层的劳动力。

威廉似乎有些不满意，“你们国家的等级观念很强！”

腾飞道：“黑人在我国很受尊重的。”

他指了指吧台那边，一个黑人工作人员，正自娱自乐的哼着小曲。象省城这种大都市，到处都有洋打工的，他们在我国的待遇还不错，至少比普通打工族强多了。

见过很多洋打工的，不是高管，就是白领，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在工厂上班的。至少流水线上，看不到洋打工。所以腾飞说，黑人在我国的确很受尊重。这自然暗指，黑人在霉国的地位。

虽然二巴马当了总统，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吧？

黑人在霉国人的地位，并不是哪一位，二位有成就的黑人就可以解决的。威廉说了两句话，都被腾飞顶回去了。他发现这个年轻的秘书，言词居然如此锋利，也不再说什么。

在腾飞的引导下，威廉和他的助理，来到包厢里。当他发现不是西餐厅时，停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张一凡站起来，把手伸出去。

“威廉先生怎么不进来？”

威廉先生只得迈进来，跟张一凡握手。

萧艳儿进来打招呼，张一凡说上菜，上酒。

这一切，他刚才已经安排好了，萧艳儿早有准备，再说，炒几个中国菜，象这种大酒店很快的。菜是标准的中国菜，而且是湘菜。湘菜的特点，就是辣。

张一凡和威廉先生分宾主坐下，腾飞和他的助理，各自站在两位领导的背后当服务员。

一道道菜端上来，鲜红夺目，看上去绝对是色香味俱全。

可惜，诱人的香气中，埋藏着一个个鲜红的辣椒。

张一凡道：“威廉先生，这是我们第一次在西部相聚，我们中国素有礼仪之邦的美誉，今天我就以中国礼节招待你，这些都是我们湘菜之经典。”

张一凡说得不错，这些的确都是湘菜之经典，辣得出奇。

酒，是国宴茅台。

这种酒虽然堪称中国官场文化之经典，但是在国外，他们这些西方人更喜欢红酒，当然，也有喜欢喝白酒的。这酒倒是能入威廉先生的口，五十几度，味道不错。

张一凡伸手，要他吃菜。

旁边美丽的服务员听了张一凡的话，夹了一片鲜红的辣椒放在威廉的盘子里。威廉先生拿了一块毛巾扯开，铺在膝盖上，拿起筷子夹起这片红艳艳的辣椒。

咬了一口。

哦——一股辛辣的味道，让他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是他极力睁大双眼，一个劲地说“good_ok——”

腾飞就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威廉先生，把眼泪都流出来了，却又不得不努力强忍着那种憋屈，慢慢地将辣椒吃下去。

那种感觉，就象看到一个濒临溺水的人在水里挣扎一样。

张一凡则面带微笑，端着杯子朝威廉示意。

“这菜怎么样？”

威廉先生满头大汗，拿着雪白的毛巾一个劲地抹汗，然后举起大拇指，“ok.ok.！”

张一凡说，喜欢就好，他指了指那辣子鸡，全是野山椒剁出来的，对服务员道：“再给威廉先生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