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张一凡回京之际，取道甘凉。

他想看看付方长当年奋斗过的地方。

站在山头上，放眼四望，一片郁郁葱葱。

付方长亲手种下的树木，早已成林。有的杯子那么粗细，有的手胳膊这般大小。还有一些在风中摇曳的小树苗，那是去年才新栽的。

大的树木已有四五年了，小的刚刚成活，看着这些风中摇摆的树木，大家都默不作声，象是在祭奠着这位伟大的省长。

张一凡站着的那块地方，就是他和董小凡，柳红一起来过的地方。当时付方长正率领大队人马在植树造林，张一凡还和他说了很久的话。

再次来到这里，睹物思人，眼前不由浮现着付方长黝黑的身影，仿佛他就站在对面的山岗上，跟大家挥手。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张一凡想起了徐志摩的诗句。

付方长正是如此，悄悄的走了，不带走世界任何东西。

他的伟大，无人能及。

张一凡站在这山岗之上，感慨万千。

如果我中国数千万国家干部，都能象他付方长一样，普天之下，将所向无敌。

放眼五大洲，四大洋，巍巍中华，浩气长存。

方长精神，永垂不朽！

旁边站着付方长的儿子付兴华，付兴华回甘凉之后，并没有完全继承他父亲的遗志。这让他多少有点遗憾。因为他回某凉之后，被安排在教育局当局长，还是正处级。

当时付兴华极力要求到下面去继续完成父亲的遗志，被上面拒绝了，组织上多次找他谈话，说是为了保护付省长的后代，我们不能再让付兴华受到任何伤害。

植树造林的工程，将交给其他人去管。

付兴华因此自己的级别不够，无法担任这总指挥，也只能被迫同意。后来这个植树造林工程总指挥，被一名副省长兼职。

刚开始还有些动静，后来渐渐就熄火了，甘凉植树造林的项目到现在居然停了下来。

付兴华很焦急，但他一个人急有毛用？

而且整个甘凉人对这种热情正渐渐低落，很多群众在怀念付省长那个时期，大家集体上工，一起开荒种树。这种集体的快感，再也找不到了。

很多群众曾自发到山上去种树，可惜最后也坚持不了多久，因为资金不够，凝聚力也不够。如果没有特定的环境因素，那种氛围是营造不出来的。

张一凡对此颇有些婉惜，不过，眼看着这一道道山梁，还有一片片随风摇曳的林子，还是有些感触的。

一个人能影响一个地方，能划定一个时代，这样的人就是伟人。

他付方长就是伟人，一个坦荡无私的伟人。

他的高大，无人能比。

现在，付方长的老婆还是过着简单低调的日子，随着儿子一起生活。

张一凡在她家里吃了顿饭，他对付家的关照，自然有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就在当天晚上，市里出事了。

一个副市长卷款四千多万，不知去向。

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连他们市委都没有料到。

这位副市长走的时候，没有任何迹象。

现在市里弄得很被动，本来还准备让他跟首长汇报工作的，因为市里的植树造林工程是这位副市长在抓，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

市委书记又不敢把这消息告诉张一凡，只得跟省里汇报。省里的领导当时就差点气得晕过去。考虑再三，他们还是选择上报。

又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张一凡拍着桌子道：“你们纪委有责任！”

一个干部他在逃跑之前，肯定有反常的现象，可他们说没有。不可能没有，只是没有发现。

首长说他们纪委有问题，其实很多人知道，这个时候的纪委，代表了整个班子。

省里立刻下达了通知，全力以赴抓捕这个携款潜逃的副市长。不过有消息称，他已经出国了。从机场传来的消息，他的确出国了。

张一凡在甘凉没呆多少时间，回到京城之后，张一凡的心里就堵了一件事。

他找了个时间，约了李虹。

李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衬衣，下身是一条西服，一副很严谨的模样。

看来还是纪委这个工作，挺适合李虹的，再加上她的性格如此。一般人不敢靠近她。

转眼间，李虹已经四十出头了，但是她那脸胧依然皎洁如玉，可能是没有生过孩子的缘故，李虹的身材基本上没有走样。

再加上她跟张一凡之间那种事特少，这让李虹保持着一种独有的特色。

有人私下里形容她，是一个不变的少女。很多女人在四十岁左右，基本上人老珠黄，而李虹反而散发着青春的光彩。

这里是一个朋友的茶楼，李虹坐在张一凡对面，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

李虹问张一凡，“这么急着见我，到底为了什么？”

张一凡说，“也没什么，就是想找你喝喝茶。”

那种语气中，竟带着丝丝惆怅。李虹就奇怪了，这可不象张一凡的为人。

她听说张一凡去了甘凉，她也知道张一凡与付方长之间的友谊。付方长是一个好领导，一位好干部，可惜他死了。

当时李虹得知这个消息，也在心里在惋惜了好一阵子。

古人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

付方长之长，比泰山还重。在群众的心里，他永远都是一个好领导，一个好省长，一个好党员。

李虹伸手纤纤玉指，那皮肤简直就如果东般白里透红，分外动人。

张一凡永远忘不了，李虹最动人之处，就是那带着香味的唇。

只要吻过她的唇，会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残留在口中。看到她喝茶的时候，张一凡的目光不忍落在李虹的嘴唇上。

李虹留意到他的举动，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看什么？”

张一凡实话实说，“在看你！”

李虹的眉头皱得更重了，“能不能别这么老实。”

张一凡突然长吁了口气，“我们的班子里，就是缺少诚实。”

李虹见他扯到了工作上，心里便有些明白，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

果然，张一凡说话了，“甘凉有位厅级干部跑了。”

李虹扬起美丽的眸子，“怎么啦？”

张一凡突然气愤地道：“这个畜生卷走了四千万。”

四千万，多少户人家的收入？想当年，张一凡去永林的时候，一个地区的税收也没有四千万，可这笔钱就被这个畜生卷走了。

李虹的眉头一跳，“怎么会这样？”

当初付方长为了甘凉人民，不惜给董小凡下跪，这是为什么？

而这个副市长，居然轻而易举卷走了四千万。这个四千万，那是多少人的心血。

张一凡对此自然深恶痛绝。李虹放下杯子。

“人都跑了，还能怎么办？”

张一凡果断地道：“不行，绝对不能这么放过他！”

李虹又端起杯子，脸色凝重。的确，这些人就是想着跑到国外一切太平了。

她看张一凡的脸色就知道，张一凡决定动手。只是李虹突然觉得有些过于极端，这样做是不是太愤青了？

张一凡的拳头紧紧握在那里。

“那是甘凉人民的血汗钱，岂能容这种人如此逍遥下去！”

李虹伸出手来，落在张一凡的拳头上。

“让我来吧！”

张一凡的手动了一下，李虹就紧紧握着他。

“这种事情应该我们纪委来做。”

张一凡看着李虹，眼中充满着肯定的神色，李虹郑重地点点头。

“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