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宏国在心里想,张一凡做为晚辈,应该去拜访自己。
而他又是在老爷子临终前,许下过承诺的,张一凡有责任,让沈家共荣辱,同进退。但是,真要他自己提出来,晚上一起吃饭的话,这是不是有点太那个?
人的心里是非常微妙的,有些时候为了面子,他们往往身不由己。
张一凡是湘省人,他说晚上大家随意,本来很多人都等着他一起吃晚饭的,没想到首长突然改变主意,让大家欣喜不已的心又多了一丝惋惜。
沈宏国回到家里,他老婆就问,“咦,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一凡过来吃饭吗?”
沈宏国没说话,换了鞋就准备上书房,他老婆哎了一声,“你这是怎么啦?”
看到他上楼了,老伴嘀咕了一句,“这老头子越来越奇怪了。不是叫一凡来吃饭吗?来还是不来?”摇了摇头,回到沙发上坐下。
没多久,门铃响起,保姆出来开门,看到张一凡的时候,惊讶得半天没敢说话。
张一凡笑问,“沈书记不在家吗?”
“在,在!”
保姆马上让张一凡进门,后面的腾飞和张雪峰提了东西站在那里。
客厅里的沈宏国老伴听到张一凡的声音,立刻站起来迎接,“一凡,你来了!”
张一凡笑喊着,“婶,沈书记在吗?”
“他在楼上,我这就去叫。”
张一凡忙喊住她,“别,我就是到楼下等吧!”
沈宏国老伴哪敢怠慢,边说边上楼去了。
腾飞和张雪峰把东西放下,两人匆匆离开。
沈宏国很快就下楼了,张一凡喊道:“沈书记!”
沈宏国哪里还敢端架子?忙摆摆手,“坐,坐!刘妈,倒茶!”
看到门口堆放的东西,沈宏国心里一热,这是张一凡以晚辈之礼来拜访自己,原来他说的晚上有事,却是为了这个。自己当时还多心了,沈宏国想到这里,便有些不好意思。
沈宏国递了支烟过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敬轩同志身体怎么样了?”
他和张敬轩是一辈的,张一凡点头回答,“我爸一直呆在湘江,身体还好。”
沈宏国老婆亲自把茶端过来,“一凡,你来就来了,干嘛还带这么多东西?跟你沈叔还客气什么?”
张一凡道:“没有,今天特意带了两瓶酒,跟沈叔好好喝两杯。”
沈宏国看了老伴一眼,“叫刘妈快点弄饭茶,一凡还有很多的工作。”
老伴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帮忙。”
其实沈宏国中午提到的时候,她已经叫刘妈准备了,晚上倒也不用太忙碌。
张一凡对沈宏国道:“沈叔,我们下盘棋吧!”
沈宏国道:“下棋就算了,还是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吧!”
今天下午,大家都做了工作汇报,张一凡主管农业,农村工作,因此,他对农村经济十分关心。但湘省这种地方,无法跟江淮相比,农村经济只是一个起步。
沈宏国说,湘省农村经济改革正在进行,这几年里,最大的成就就是减免了农业税,实现了村村通公路。但是农村干部的主动性比较差,他们都是那种指一下动一下的人。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却是农村经济底子薄,村干部收入低,如果一个村干部不想方设法搞点油水,光靠这点工资是完全无法养活一家人的,有人说,这点钱连抽烟都不够。
因此,想让他们主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还有一定的难度。
江淮不同,他们有很多村办企业,一些村干部在抓村务工作的时候,同时兼职企业管理人,他们可以从方方面面,把企业搞起来,自己的工资相对就高了。
目前内地农村,缺乏这种条件,更大多数村委会停留在传达作用这个层次上。
张一凡说,农村基层工作,可以通过乡镇来带动,那么乡镇干部又在干嘛去了?他们是不是更应该督促这些村委会,更多的从群众的利益出发?
村委会的工作很重要,他们是联系群众的基础,张一凡听沈宏国这么说,心里便有些担心。
晚上的饭菜搞得很丰盛,有红烧猪脚,红烧鲤鱼,香姑炖鸡汤,梅菜扣肉等等,看到这一桌子的饭菜,张一凡仿佛又回到了湘省的那种日子。
沈宏国是北方人,看得出来今天晚上这菜的主角,是以湘省为主,张一凡心里明白,这是凑合自己的口味。沈宏国两个儿子以前都在京城,大儿子在三年前外放挂职,一家人很少团聚。
今天张一凡提了酒过来,沈宏国便道:“今天晚上这酒怎么处理?”
张一凡说,“沈叔,这样吧,我一瓶,你随意。”
沈宏国知道张一凡的酒量,一瓶基本上够量了。这说明张一凡已经做好了准备,舍命陪君子。沈宏国道:“那我也一瓶吧,不占你便宜。”
这天晚上,两人居然把两瓶茅台给喝了。
张一凡的酒量,是一斤二两左右,情况好一点,能达到一斤半。这个喝酒也得看心情。
今天晚上这一斤刚刚好,有点醉意,却不明显。沈宏国也喝得差不多的样子,似醉非醉。喝酒的人都喜欢这种状态,飘飘然的,感觉很微妙。
沈宏国老伴看到两人挺尽兴的,也打心里高兴。
现在沈宏国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是正厅级干部,小儿子也不错,正处,以后要再在仕途上再进一步,需要张一凡的扶持。
他沈宏国在湘省再干一届,要么进,要么下。
进的可能性太小,就算是上去了,也没办法再冲到最高峰了,与其在那种无关痛痒的位置上呆几年,不如在省委书记这个一把手位置上,痛痛快快退下来。
很多人喜欢这种干净利落的退休方式,不喜欢那种拖泥带水,进政协,进人大什么的,那没什么意思。
这酒,喝到九点多。
腾飞和张雪峰来接他回宾馆,张一凡兴致不错,回到酒店时,依然不想睡觉。
又打开电视看了会新闻,目前的新闻很热闹,都是世界各国,谈论东方大国航母的事情。有很多电视台做了专栏节目,请那些所谓的嘉宾,来对时局的分析讨论。
节目,从东山,从岛国,从越南等周边国家开始,讨论航母大军对周边国家的影响。还有西方国家对此事的看法。
以目前的形势和综合国力,周边那些小国的确不是我国对手,于是有人做了大胆猜测,假若没有霉帝,我国是不是可以令四方臣服?
答案是一定的。
但霉国自恃强势,肆意插手他国事件,闹得整个世界都不平静。打心里讲,张一凡非常不喜欢这个国家,不喜欢他们这种做法。他们可以不惜一切手段,打压别人,满足自己。
但是这样的国度,偏偏招很多人向往,崇拜。
张一凡看着这节目,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必将把霉帝踩在脚下。”
六月的天气,在湘省来说不算太热。
张一凡躺在空调室里,看着看着,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宾馆里安排给张一凡的专职服务员,一名二十四五岁,很年轻的女孩子走进来,看到首长睡着了,也不敢惊动他,拿了一条毯子轻轻地给他盖上。
这名服务员听说张一凡是湘省人,不由多看了几眼。年过四十的张一凡,浓眉大眼,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也有着年轻男子的俊朗,女服务员看着他,居然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