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海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喝高了点，需要打针吃药。

医生说，他前段时间受了风寒，一直没有完全好，这下喝了很多酒后，把寒气给躁动了。

可林鸳妈当时一急，给女儿打了个电话。

林鸳听说老爸身体不好，匆匆从永林赶回来。

在医院里见到老爸，她急了，“爸，怎么回事？”

林东海看到女儿突然出现，颇有些不悦。瞪着老伴道：“就你大惊小怪，哪个没有伤风感冒的，你看你看，把女儿急成什么样了？”

林鸳妈挺不好意思，“我还不是怕你发生意外嘛，怎么？林鸳难得回来一次，你用得着这么生气？”

林鸳看到父母又吵了，只好劝道：“妈，你们两个少说两句吧。只要爸身体没事就行，我跑一趟算得了什么？”

林东海是在心里想，张一凡回湘省了，怕女儿见到他心思又乱了。

其实，他这担心是多余的，林鸳焉能不乱？就在昨天晚上，她已经乱了。

林鸳妈则是明白，老头子就担心这个。

但做母亲的心态不一样，她倒是宁愿女儿见到张一凡，把心思放下。女人的心思，就象奔腾的河水，你只能疏导，不能截拦。

林鸳心里也明白，老爸最忌讳提这个。

她也不说话了，去找医生问情况。

医生说情况还好，只是风寒感染。

林鸳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张一凡带着秘书匆匆而来。

关于林东海的生病的事，没有人跟他说，他是下午才得知的消息。那时林鸳已经从永林赶回来了，没想到两人在走廊里不期而遇。

看到张一凡的刹那，林鸳的心里颤动了一下。

张一凡也看到林鸳，两人的心境有些不尽相同。

目光落在林鸳身上，张一凡心里多了一丝内疚。林鸳瘦了，脸色看起来总有些憔悴。

而林鸳站在那里，几乎迈不动脚步。尽管她很想，很想扑过去，不顾一切扑进张一凡的怀里，可双腿却象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半分。

还是张一凡反应敏捷，“林鸳。”

林鸳脸上带着一丝笑，“首长好！”

这句话听起来很别扭，这句首长好，的确不应该从林鸳口中说出来。

张一凡不用吭声，腾飞就提着东西进病房了。张一凡站在那里，“林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鸳低声道：“刚刚到。”

张一凡问，“还好吗？”

林鸳说，“嗯！”

张一凡的目光落在林鸳身上，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一种渴望叫等待，林鸳等了自己这么多年，张一凡心里非常清楚。

张一凡说，“走吧，看看林书记！”

林鸳点点头，走在前面。

女儿又见到张一凡了，这只会加重她的思念，林东海在心里暗叹了口气。

林鸳妈立刻站起来，“一凡，你干嘛总是这么客气。东海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张一凡道：“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林书记不能喝酒，还跟他喝这么多。”

林东海道：“别听他们瞎说，我打完针就回去。”

医院里肯定是呆不住的，来来往往的人太多。

林东海住院的消息一传开，什么人都来了。

你也不想想，堂堂的纪委书记，谁敢不能这面子？

幸亏林东海不是那种人，换了其他肚量小的，他住院你不来，查死你。

可能是有人知道张一凡在，医院的楼下有好几个人提了东西来看林东海，见张一凡没下楼，他们就躲在旁边等。

张一凡坐了会，先告辞了。林鸳妈喊道：“林鸳，送一下首长吧！”

林鸳本来心里矛盾着，听到老妈这么一喊，只得送张一凡出门。

林东海望着这老伴，“你啊，怎么说你的好！你是不是故意叫她回来的？”

林鸳妈道：“唉，难道你愿意看着她这样？女儿是做娘的心头肉，你能恨下心来，我做不到。只要她开心，我什么都认了！”

“你——”林东海气死了，瞪了一眼，也不再跟她争辩。

张一凡走到电梯口，对林鸳道：“回去吧！好好照顾你爸。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难免出状况。”

林鸳说嗯，我知道了。

张一凡抱歉地一笑，“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不好。”

林鸳笑了下，“多谢首长关心。”扬了扬手，跟张一凡道别。

张一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歉意，随着慢慢关上的电梯门恢复了常色。

腾飞看着首长，似乎感觉到他的心思不宁。

也没敢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背后。

上车之后，腾飞这才道：“秦川同志来过了。”

张一凡知道，秦川肯定是为永林的事而来。他点点头，没有吭声。

腾飞也不敢多说，他就在心里琢磨着首长的意思。按理说，张一凡不会拒绝这要求。

到了宾馆，腾飞给秦川打电话。

秦川得到消息，喜上眉梢。

马上给陈风打电话过去，“首长同意了，陈书记一起去吧？”

陈风想想道：“好吧！十分钟后我们会面。”

如今的张一凡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身份地位的变化，让两人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张一凡以前只是副省长，现在成了副首长，陈风因此显得更加小心谨慎。

晚饭之前，陈风和秦川就到了。

腾飞说你们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两人坐在那里，陈风问秦川，“秦川同志，有把握吗？”

秦川说不知道，两人就在那里抽烟，心里居然有些紧张。

没多久，腾飞来了，“首长让你们进去。”

陈风和秦川马上站起来，“请——”

这一刻，两人都客气起来。

最近还是陈风走前面，秦川走后面。

张一凡在房间里等，看到两人进来跟他打招呼，他点点头，“坐！”

腾飞马上过来给两人倒茶，然后退出去守在外面。

陈风说，“首长，我们来汇报工作。”

张一凡呵呵地笑，他们可没有直接向自己汇报工作的资格。两人现在是正厅，张一凡是副国级。陈风看了秦川一眼，秦川道：“首长，其实是这样的。”

张一凡道：“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永林那边有你们两个，我绝对放心。你和陈风同志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秦川，你可要好好配合陈风同志，把永林经济搞上来。”

秦川点点头，很谦虚地道：“好的，好的。”

陈风倒是听出来了，人家首长还是跟秦川近一点，不过在此时，他也得表个态，“秦川同志非常不错，现在的永林大变样，一切都井井有条。我们还期待首长亲临，检查我们的工作呢！”

张一凡笑了，“陈风同志，工作不是检查出来的，永林是什么样子，我心里非常清楚。这样吧，你们也不要费心机了，一起到双江借鉴，学习一下。看看双江市的规划和发展，你们心里就明白了。”

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张一凡不会去永林，而且让他们跟着一起去双江。

双江是全省第二大城市，那里的规划和发展方针，都是全省之首。

看来首长心里早有定论，两人忙跟着点头，“嗯，好的。”

陈风望了秦川一眼，秦川明白了，看看表，“首长，时间不早了，不如晚上一起吃饭吧！”

张一凡笑了起来，“好啊！那就晚上一起在宾馆里吃，你们都不许走。”

两人一听，无语了。

本来想请首长一起吃饭，没想到张一凡叫他们留下来在省委宾馆一起吃。

张一凡叫了腾飞进来，“你通知一下叶亚萍同志。让她准时赶到。”叶亚萍可是张一凡的一员大将，张一凡来了湘省，当然不能冷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