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滔沉浸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仇恨牢笼里无法自拔,他恨毒了赵凌。
所以从警察口里得知赵凌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时,徐滔笑出了声。
“他死了才好,哈哈!”
在徐滔看来,赵凌活不了了,和丰桥下海水滚滚,应该是早将赵凌拖至淤泥深陷的海底供鱼虾啃食。
徐滔脸上狰狞却痛快的笑意让一旁负责记录口供的警察都觉得渗人。
“这小子疯了吧刘队?神神叨叨的……”
警察睨了徐滔一眼,压低声音同刘队吐槽道。
刘队皱眉,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滔就眼神锋利的看向他,狞笑着,得意着开口:
“没错,我是疯了,让赵凌逼疯的,。医生让我保持冷静,可是赵凌不给我机会啊,他就是要刺激我……他以为他有多厉害,现在不还是喂鱼了吗!?哈哈哈!”
徐滔疯癫的状态和话语让刘队顿时收紧眉心,他略带深意的看了徐滔一眼,慢慢出声问道:
“你看过医生?心理医生?什么时候?”
徐滔嘴角隐隐抽动,似激动又似癫狂,他双眼放光,死死盯着刘队。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我疯了?我清醒得很!我就是要他死!!”
后来不管刘队怎么问,徐滔一个字也不再开口。
出了审讯室,刘队脸色阴沉的让人去查徐滔的就医记录。
接了任务的小警察记下后哎了一声,问刘队:
“刘哥,你是怀疑徐滔有精神病?那这就不好办了啊。”
众所周知,有精神病证明很大程度上相当于有了一张免死金牌,可是这样徐家那边就交代不了了。
刘队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不屑道:
“他不是说了吗,他没病。”
刘队办案多年,神鬼畜生都见过,徐滔的这些小招数在他面前太不够看了。
刚刚他一问出那句话,徐滔眼底的窃喜压都压不住,分明就是故意引着他问的,至于为什么,目的太明显了。
真以为自己多聪明呢,呵……能做出这些事的人,聪明劲只怕都用在高考那会儿了。
刘队也确实没想脏了徐滔,徐滔看到审讯室的门关上骤然卸了力。
他垂着头,佝偻着腰背,脑子里飞速转动,不断的复盘着自己刚刚的话有没有破绽。
徐滔那般狂躁的症状其实不全是装的,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能整死赵凌确实是他的意料之外,他原先以为赵凌顶多撞车。不管是撞到别人还是撞伤自己都够了,可谁知道赵凌居然上了高速……
徐滔后来也是不敢再接刘队的话,他深知这些警察不好糊弄,多说,就容易多错。
反正只要能引警察去查他是不是有精神病就行了。
如徐滔所愿,警察调查到了他在京市二院心理科的挂号记录。
接诊的医生调出了徐滔的记录本,对于警察的问询,医生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位患者……额情况有些特殊,他在回答我的问题时,答案太标准了……”
“哦?什么意思?”
警察记录的动作一顿,挑眉看着医生。
医生斟酌半晌,一边回忆一边说:
“他好像有备而来,他对自我表现描述很专业,不像是精神有紊乱的人。而且,我当时给了他一套测试题,他答得又准确又快。”
“啊?准确?那不就是说他没问题。”
医生看着警察摇头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精神病该选的他都选了。”
警察:“……所以他最后的诊断是有精神病吗?”
说到这里医生却摇了摇头。
“以我的专业来说,我还不能下定论。我和他聊了之后,让他记得来复诊,可到现在也没来。”
这下警察也明白了。
徐滔太刻意,或许是自认为天衣无缝,又或许是太恨赵凌来不及多部署,他做的每一步目的性都太强。
在见惯诡计多端的嫌疑犯的警察眼里,他显得有些稚嫩。
连医生都能看出来徐滔不像是有病,倒像是找病。
不过结合医生的诊断,再回想徐滔在审讯室里那波演技大爆发,警察不知怎滴有些想笑。
按照惯例,警察调查过赵凌徐滔的人际网,当查到孙超身上时,负责去医院查徐滔就诊记录的警察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搞半天这小子的犯罪灵感来源是这个啊?可惜了,棋差一着。”
一旁一起整理的同事纳闷的看向他,小警察三言两语把徐滔装病的事情一说,同事也沉默了。
“要不你说是高材生呢,害人都得列个章程,还挺谨慎的,就是不太缜密。”
“哼,虽然医生说他没病,但我觉得他是脑子是有泡的,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来。”
徐滔录口供时说的那些不公不平,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他自己的臆想。
他因为心中狭隘容不得比他优秀的人,偏偏受害人又是方方面面出类拔萃的,这不就戳穿了徐滔的肺管子。
至于他口中学校因为赵凌要开除他的事,一开始警察还真以为是赵凌太烦徐滔,所以动用家族势力要让他滚蛋。
可这查了才知道,根本是徐滔先在网上暴露人家隐私。引导煽动不明真相的网友网暴赵凌被发现,学校才约谈他。
结果徐滔压根不懂什么叫因果,满脑子就是赵凌欺压他。
然后自顾自的策划了这一波,现在好了,害得人死生不知,自己也深陷囹圄。
“真是该啊!”
同事评道。
警察叹了一口气,点头赞同。
谁说不是呢,人啊,心眼子太小,太容易钻牛角尖就算了,还无知无畏,真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呢!
徐滔还巴巴的等着警察拿着他的就诊记录回来放了他,可最后等来的却是父母和律师。
徐滔的父母接到学校的电话时还以为是诈骗电话,他们的好儿子怎么可能涉嫌杀人呢?
可学校的电话还没消化完,警察的电话随之而来,徐滔的父母这下是真的觉得天塌了。
夫妻俩恍恍惚惚的赶到学校,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二次踏到京市这片土地上。
上一次来满怀引以为傲和荣耀,而这一次,却心神不宁,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