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斌一抬头，看着何曼月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心下闪过一丝悔意。

他不耐地沉声道：“绝不可能！”

他想了想，有些不满地说道：“迁走就迁走了，也不影响项目。不然，你未必还真要掘了她家祖坟才高兴？！”

“我……”慕以安哽住。

她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她也不敢乱说啊！

慕以安吃了个闷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恨恨地挂了电话。

慕以安扫了工人们一眼：“行了，走吧，没得挖了。”

“那慕总，奖励还有没有啊？”

“就是啊，我们这都掀得差不多了！”

面对工人理直气壮索求奖励，慕以安只觉得又是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什么都没挖到，有什么奖励？凭什么要求奖励？！”

工人们面面相觑，但眼中却并无丝毫退让之意。他们中有人壮着胆子站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狡辩。

“虽然没挖出东西，但我们也把这些墓碑给掀翻了啊，那也是会犯冲的！不给奖励说不过去吧？”

“对啊！我们可是按照您的吩咐，辛辛苦苦挖了这么久，就算没挖到东西，那也是我们的劳动成果啊。”

“您之前可是承诺过的，该有的奖励一分都不会少。”

慕以安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个工人。

“你们想干就干，不想干就给我滚蛋！我这里不缺工人！”

说完，慕以安气冲冲地离开。

几个不敢不干的工人跟上，那几个想闹事的变了脸色，却也没敢多说什么，跟着慕以安往外走。

这里毕竟是别人家以前的坟地，谁也不愿意单独留在里面。

*****

————

会议结束，高禹川和沈瑶初这才赶往颜家祖宅。

一路上，高禹川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着薄唇目视前方开着车。沈瑶初却能感觉到他周身隐隐散发着的阴翳。

两人下了车，一路朝着祖宅深处走去。

上一次来，高禹川发着高烧拦在挖掘机前面，沈瑶初只顾着看着他，几乎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这片土地。

今天，沈瑶初的心里少了几分焦急和紧张，却多了几分悲伤。

这里，是高禹川最舍不得的地方，她却把它弄丢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穆而又复杂的情绪，两人来到了祖坟入口。

太阳只剩小半个圆，黑夜将至，淡淡的橙红从高耸的竹子之间洒落。

王辰风带着手下的人站在原地，见高禹川来了，连忙来迎，神色中带着几分不安与愧疚。

王辰风弯了弯腰，声音低沉而诚恳：“高总，抱歉，我们没能守住，让您失望了。”

高禹川面色如常：“不必自责，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我只是，过来看看。”

感觉到沈瑶初的手伸过来，稍稍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似是安抚，他便也微微回握，让她安心。

王辰风点点头，向高禹川汇报：“几天前颜教授派人从后门进出，全都迁走了。旧的墓碑没有带走，还原成原来的样子了，他们没有察觉到。”

高禹川点点头：“嗯，辛苦了。”

高禹川知道，慕以安总有一天主意会打到祖坟上面的。对于慕以安来说，报复他就是最大的目的，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他提前部署，事情也果真如他所想。

正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几人顺着那声音望去，只见慕以安带着一行人，正从祖坟内缓缓走出。

慕以安原本紧蹙的眉头和愤怒的神情，在见到高禹川和沈瑶初的那一刻瞬间转变。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刚刚没有发生让她勃然大怒的事，而是发生了什么值得庆祝的大事。

“这不是高总吗？”慕以安走到两人面前，故意提高了声调，让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祖宅门口回荡，带着几分挑衅与炫耀：“这是监工来了？”

慕以安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沈瑶初一般，故意忽略了她的存在。

“我们的进度很快的，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全新的开始。”

高禹川不甚在意地扫了慕以安一眼，没有理她。

慕以安也不恼，她倒是已经习惯了高禹川这副冷冰冰不愿意搭理她的模样。

慕以安笑了声，故意说道：“到时候，我一定邀请你们过来参加我们的开工仪式！”

“你们进度确实蛮快的。”沈瑶初轻笑一声，面色沉静，倒真像是在路上碰到老朋友，随口聊那么几句话一般：“竹林里你们打算种什么？”

慕以安一怔：“什么？什么种什么？”

沈瑶初故作疑惑地问：“你们不是要在里面种地吗？我还以为你们今天翻地是为了在这里翻土种地呢？速度这么快，赶秋耕吗？”

慕以安面色一变，这才意识到沈瑶初是在鄙视她。

“沈瑶初，这里轮不到你讲话！”

“讲话而已，又不是开大会，没那么严肃。”沈瑶初眨眨眼，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过，你们那个开工仪式就不用邀请我们了，我们不打算参加。”

她笑了笑，继续道：“我们的制药厂是要做出成绩的，参加你们这种迟早要倒闭的项目的开工仪式，不太吉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