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看着那血冒出来,连忙叫旁边站着的谭嬷嬷去拿药来,又下意识的用手上的绣帕去替宋璋将伤口掩住。
宋璋只觉得一双柔的不像话的手指放在自己手上,怔了下抬头看向沈微慈。
只见她低头用手指隔着绣布按在他指尖伤口上,抬起头时又一愣,手上的暖香也走了。
他不悦的将手指伸到沈微慈面前问:“你就不帮我按着伤口?”
宋璋的神情淡淡看着她,好似这般做也是顺理成章的。
沈微慈动了动手指,犹豫一下,还是低头替宋璋按着伤口。
他的伤口很深,大抵是很疼的。
谭嬷嬷很快将药拿来,沈微慈轻轻将绣帕拿开,便见着一条指甲盖长的血口,没想到雪兔不大,咬的口子却不小。
她叫谭婆子拿热帕来,耐心给宋璋擦了血迹,又将药膏抹伤口上,最后再用绢布替他缠上。
沈微慈的动作有条不絮,也没有见到血的惊慌,从容不迫的给宋璋包扎好,看的谭嬷嬷在旁边都有些佩服。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处置干净了。
这时候天色已沉,烛火已经点燃,宋璋一直瞧着沈微慈的模样,看着她垂着眼帘的如画眉目,以及她纤长的长睫。
许是因着她在病中,一头长发并未好好梳理,只是用银簪固定盘发,丝丝缕缕的落下了好些。
那只银簪是他第一回见她时就见着簪在她发上的,后头他也见过她发上簪过玉簪,但她簪的最久的却是这支已经很旧了的银簪。
银簪上的花色很简单,两根交缠的花枝,微微有些磨平了,花色都几乎看不清楚,他瞧不出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这只簪子。
当手指包扎好,他看了看手指,又看向沈微慈:“陪我一起用饭吧。”
这里只有两人,也并不顾及旁人瞧见什么。
沈微慈抬眸看了眼宋璋,点点头。
用饭时两人坐在桌前都没说话,倒是宋璋时不时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沈微慈好几眼。
她吃的很秀气,慢条斯理的,时不时偏头咳一声,病容在烛色下依旧憔悴。
星星点点的昏黄落在她指尖,鼻尖,和一直低垂的眼睛上,宋璋忽然问她:“伯爵府不打算大办你们的亲事。”
“这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沈微慈捏着玉筷的手指一紧,又摇摇头:“没有。”
宋璋索性放下筷子,靠在椅上看她:“你真的愿意?”
“去做妾?”
沈微慈顿了下,抬头看向宋璋:我不会做妾。”
宋璋又深深看着沈微慈:“那你还喜欢他么?”
沈微慈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知道自己算不上喜欢章元衡,但她能感受到章元衡对他的真心。
他那样温和的人,总是小心翼翼的看她靠近她,这样的守礼,又有家世清明的门第,且为人端方又有才干,是个君子。
但他却差点瞒着她,试图让她做妾。
她也明白她与张元衡大抵缘尽了。
她顿了下,却低声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