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深港,工资多少无所谓,我爸妈也还不需要我养他,我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怕是去外面找个女朋友也好啊?”
马武笑道:“你不是有个表哥在深港开摩托车拉客吗?你也可以去投奔他呀。”
“老马,我表哥就是个开摩的,他能有什么出息?”
“哦,上回我让你去找他,你找过没有?”
“没有,本想去找的,坐车的时候不知道把那号码放在哪去了?没找到。”
“老马,就这么说定了呀,你回去的时候,我坐你的车一起去深港。”
“贵子,这都差不多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你不如过了年再去吧?”
“不用,年有什么好过的,过年老一岁。”
马武笑道:“贵子,去深港,那可就是进厂打螺丝,我可没有什么别的门道。”
“打螺丝也无所谓,但是要进妹子比较多的工厂,没赚到钱也能找个老婆呗?”
“行,你愿意打螺丝就行!”
县城殡仪馆还是挺大的,马武也是第一次来。
这里面很多做丧事,对面还有一家大酒店,县城有些家里有白事,还在酒店里摆酒席。
找工作人员打听三爷的骨灰。没人知道,因为没人知道三爷具体叫什么名字。
马武只好再打电话给姑父,姑父到派出所去查询才知道三爷叫牛大壮。
马武都惊呆了,原来三爷还有这么个名字。
补交了几百块钱管理费,领到了三爷的骨灰。
马武拍了拍骨灰盒。:“三爷,我的心意已经到了,这是不是您本人的骨灰我管不着了。”
“若是您的呢,您就保佑我以后发大财,多给你找几个孙媳妇。”
刚出殡仪馆的大厅,天底下好巧不巧的事发生了。
那个曾经魂牵梦绕的大长腿周蓉老师从安息厅出来。
刚好与马武撞个正着。
只不过,周蓉虽然还是那么漂亮,可面容有些憔悴,也老了不少,头上顶着一块白布,胸口扎了一朵白花,戴了一个黑色袖套。
马武情商还是很高的,率先打招呼。
“周老师好!”
周蓉也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马武。:“小武?”
马武道:“周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我父亲去世了,在这里做丧事!”
“啊?请您节哀!”
“谢谢!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我的一个堂爷爷,他的骨灰放在殡仪馆,我今天来取。”
“哦!你还好吗?”
“我很好!”
“那就好!”
“周老师,您父亲的告别厅在哪里?我想去悼念一下,给老人告个别。”
“就在隔壁厅!”
“好的,那您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来。”
周蓉道:“不用了!”
“不行,不行,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马武带着骨灰盒直接上了大G。这时王贵走了过来。
“贵子,我刚才碰到周老师了,她父亲去世了,正在安息厅做遗体告别。”
“咱们去买些花圈花篮!”
“啊,怎么这么凑巧?”
“是啊,这世界真他妈太凑巧了。”
不一会,马武跟王贵,每人买了两个大花篮,两个柏树枝做的花圈。一共4个,当然了,钱是马武出的。
挽联上写着:“沉痛悼念周XX同志千古。下联:“马武敬挽!”
然后走进安息大厅。
哀乐声响起,周蓉跟几名亲属跪在了家属席。
马武跟王贵,磕头作揖,詹迎遗容。
然后马武上前扶起家属,其中一人可能是周蓉的母亲。
“节哀顺变!”
周蓉说道:“小武,5点开席,就在对面酒店,待会一起去吃个饭。”
马武想拒绝,可王贵说道,:“行!”
出了大厅,马武说道,:“贵子,我哪有时间吃饭啊,我得去陵园买墓地安葬老爷子。”
王贵道:“我说你脑子是怎么做的?真傻还是假傻?”
“怎么了?”
“周老师让咱们去吃席,我种事不能拒绝,哪怕你可以不去,你若当面拒绝那多难堪?吃席就得随礼,懂吗?”
我靠,还有这么个说法,我算是长见识了。
马武说道:“那随礼一般上多少呢?”
“县城基本上是二百,乡下一般也差不多吧。有些地方要多一些,有些地方少一些,这不一定的,看各地的风俗呗。”
来到对面,
“贵子,都快5点了,既然碰上了,那就去吃席吧。”
来到酒店,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宾客。在大门的右侧摆了两张桌子,有人在收礼金。
马武打开挎包,拿出一叠钞票数了一下。
“贵子,你我每人一千。”
“老马,他是你老丈人啊,上那么多干嘛?我可没带钱。”
马武白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
马武拿出两千,递给收礼的。
“小伙子,你是周家的什么亲戚?”
“哦,我们是周老师的学生。”
“马武,王贵,一人一千。”
随后,对方记上账本后,拿出两个塑料袋子。
王贵接下袋子。
“里面有一条毛巾,一包烟,还有一个红包。”
这是当地的风俗。
来到酒店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王贵把袋子递给马武,道:“红包50,一包蓝芙。”
“等下放车里去!”
一桌坐着十个人,除了王贵,马武谁也不认识。
不一会就开席了。
马武确实也有点肚子饿了,开了一天的车。
酒店的菜还不错,十二个菜,毕竟是家乡口味,马武也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席,天已经黑了。
马武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
就这时周蓉走了过来,:“小武,你等一下。”
“周老师,怎么了?”
周蓉看王贵也在。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马武只好跟了过去。
“小武,这些年你还好吗?”
“在监狱里四年,还算好吧,出来后便去了深港,今天刚回来。”
周蓉道:“那就好,这车是你的?”
“没有,是我老板的,我借的。”
“小武,谢谢你今天来悼念我爸,这是我的电话,有空了给我打电话。”
马武接下纸条,:“不用客气,您这些年还好吗?”
周蓉沉默了一下,:“老样子,没什么变化,还是在学校。”
“在学校也好,现在工作也不好找,您父亲走了,您还是节哀顺便,不要太过悲伤。”
“周老师,我还有点事,我要赶回乡下,咱们以后再聊。”
“嗯,保重!”
马武上车,直接开走了,留下周蓉站在那泪眼朦胧。
而马武这时才发觉自己的白月光原来也这么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