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接近凌晨3点。
项楚和甘荣疾步来到“达里尼”客栈门前。
这客栈超乎项楚的想象,竟然是两层楼的东欧式风格建筑,而且下面还有贸易行,简直太符合自己的标准了。
项楚笑道:“这客栈感觉要比想象中的好。”
甘荣摇头道:“日俄战争曾经毁于战火,后来人重建的,远不如从前了。”
“走!进去看看。”
项楚走进客栈大门。
甘荣看了一眼四周,急忙跟上。
客栈老板正是花爱梅,竟然还没有睡,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她看到项楚进来,眼前先是一亮,旋即又有些失望的表情。
项楚见四下无人,且没必要向甘荣掩饰,低声道:
“梅姐!是我。”
“啊?!”
花爱梅无比惊愕。
当然,甘荣也十分惊愕。
项楚转以日语说:“老板!来两间上好的客房。”
“好!能否看一下你们的证件?”
花爱梅以不太标准的日语回应道。
项楚和甘荣急忙取出各自的证件。
“藤原大雄!野比三郎!”
花爱梅登记一下,便将证件归还给二位。
然后拿着钥匙,将项楚和甘荣领到2楼。
她打开208与209房间,笑盈盈地说:
“藤原先生!您住208。野比先生!您住209。”
“好!”
项楚点头,且做了一个手势,3人急忙走进208房间。
花爱梅关上房门,激动地说:“领导!现在大连查得这么紧,鬼子天天都在残杀无辜,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说实话,刚才我还在担心你们的安全。”
“嗯!大连查得的确紧!”
项楚深以为然,顿了顿,介绍道,“梅姐!这位是甘荣同志,他是大连人。甘荣!这位是刘正雄的未婚妻花爱梅同志。”
甘荣忙不迭地说:“嫂子好!”
花爱梅高兴地说:“甘荣同志好!”
项楚担心货物码头也要严查,急道:
“梅姐!给抗联的货物马上就会运过来,货运码头有没有我们的同志?”
“有!”
花爱梅重重地点头,顿了顿,
“以前南京龙行客栈的老甘进了货运码头,现在是码头的物资调运员。码头上还有一名叫杨龙的同志,他是码头装卸工人的小头目。”
项楚大喜,笑道:“太好了!甘新也在这里,以后好多事就好办了。”
甘荣一惊,急问:“科长!甘新是不是年近50,瘦瘦的,戴副眼镜?”
项楚点头道:“对啊!你认识甘新?”
甘荣无比激动地说:“他是我叔!我当初去南京,就是为了找到他。”
项楚感慨道:“原来老甘是你叔啊!”
花爱梅急道:“领导!老甘一直在客栈一楼101等着你,我叫他上来?”
“太好了!”
项楚和甘荣异口同声地说。
花爱梅急忙奔出房门,不多时,将甘新领了过来。
甘新看到项楚和甘荣,无比激动地说:
“领导!你把我侄儿找回组织了?”
项楚笑道:“对!找回来了,你叔侄俩快说说话。”
“不用!快安排工作。”
甘新和甘荣异口同声地说。
项楚打开自己的提包,将一张提货单和一张真货单递给甘新,笑道:
“‘远东3号’货轮上全是我们的货物,这张提货单上的货物真真假假,是作掩饰的,这张真货单才是实打实的。”
“‘远东3号’还没抵港。”
甘新若有所思地说,接过两张货单。
他看了一遍真货单,惊道:“领导!上百万的违禁品?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花爱梅急忙一观,惊道:“我的天!竟然还有武器弹药。”
“扶桑大阪!”
项楚淡淡地说。
甘新:“太厉害了!”
花爱梅:“难以想象!”
项楚示意大家坐下,郑重其事地说:“老甘!梅姐!我和甘荣现在的身份是扶桑人,我到大连主要有两项任务,一件私事......”
项楚给他们讲述了自己的计划,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甘新听完,建议道:“领导!既然您是扶桑富商藤原大雄,不妨把你的贸易行开到楼下,反正这么多物资也一下运不到抗联,且要等风头过,边卖边送才安全。”
项楚点头道:“好是好!可是藤原大雄选择这里作贸易行,应该有个由头才是。”
花爱梅想了想,建议道:“领导!要不你就装作看上了我,然后过来开贸易行。”
项楚苦笑道:“梅姐!你这主意好是好,可是要让老刘知道了,他会打死我的。”
花爱梅正色道:“领导!你刚才不说了吗?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好色的鬼子贵族子弟,这样再好不过,老刘了解你,不会说什么。”
甘新急道:“领导!为了革命,你不要有所顾忌。”
甘荣也忙不迭地说:“科长!我也非常赞同,相信刘组长也会同意的。”
项楚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商社的名字就叫藤原会社大连分社,我离开大连前,会给你们留下一部电台作商业电台,以后你们还要跟上海红心商行、大阪松田商行经常联系业务。”
“非常好!”
甘新和花爱梅齐齐点头。
此时,远处响起了汽车警笛声。
项楚急忙关了灯,吩咐道:
“估计鬼子要搜捕我了,大家都快回房休息吧。”
花爱梅急道:“领导!万一搜捕到这里怎么办?要不要改改姓名和住宿时间?”
项楚笑道:“千万别改!你把登记册给他们看就是了,我有杀手锏根本不怕。”
“好吧!”
花爱梅点头道。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能因为远离码头的缘故,鬼子今夜并未搜捕到这里。
鬼子驻大连关东州厅会议室,灯火通明。
土肥原咸儿再无上次会议那般的儒雅,十分愤怒地说:“诸位!初雪丸怎么会发生骚乱事件?谁能给本机关长解释一下?”
别的人战战兢兢都不敢出声,藤原武雄笑道:“机关长!虽然发生了骚乱,但每名旅客都经过了检查,否则出不了码头。”
土肥原咸儿摇头道:“藤原君!不正常的事件背后必定藏了惊天阴谋,支那王牌特工项楚极有可能是搭乘初雪丸过来的。”
阿尾文治疑惑道:“机关长!项楚会跑到我们国内自投罗网?”
藤原武雄摇头道:“机关长的话也只有鬼才信。天快亮了!我该睡觉去了。”
言毕,他站起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会议室。
“太没礼貌了!”
土肥原咸儿无奈地嘟囔一声,吩咐道,
“芸子!你明天负责督促藤原队长,让他带领宪兵队搜捕全城的旅馆客栈。”
“是!”
南造芸子无奈地领命。
这位机关长还真会借力打力,知道藤原武雄一直在追求南造芸子。
土肥原咸儿望向阿尾文治,笑道:“阿尾课长!请带你的人明天检查一下会场?”
“没问题!”
阿尾文治打着哈欠答应了。
土肥原咸儿嫌他不礼貌,故意说:“项楚必定会接近会场,可一定要打起精神啊。”
阿尾文治不好气地说:“机关长!难道你晚上不睡觉吗?”
“我白天睡,晚上工作。”
土肥原咸儿不假思索地说。
阿尾文治真心感到无语,抱怨道:“既然会议代表早就到了大连,为什么就不能马上开会?还要等上几天?”
土肥原咸儿压低声音说:“阿尾课长!要等国内顶级贵族嫡系子弟过来参会,提高会议的亲和力与影响力。”
南造芸子忍不住问道:“机关长!藤原家族谁来参会?”
“藤原大雄!”
土肥原咸儿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