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茂驾驶卡车驶出军事情报处大院大门,一路上开得很是平稳,20多分钟就到了文华巷9号门口。
这是一栋单独的两层楼小别墅,院门和里面屋门上都贴了党务调查处的封条。
项楚和9名行动队员下车,吩咐道:
“兄弟们!把这小院附近的居民都请过来,就说我有话问他们,注意客气一点,不要吓到人家。”
“是!”
行动队员齐声领命。
项楚围着小院转了一圈,发现附近有一大块荒废的平地,正好适合队员们练车。
他回到汽车边,见宁强带了两名老年夫妇过来,指着平地吩咐道:
“宁强!你跟张林茂去那块平地学开车。”
“谢谢长官!”
宁强激动地上了车,与张林茂驾车拐到平地上练开了。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行动队员带居民过来。
最后找来了十几位,全都一副惊恐的表情。
项楚取出骆驼牌香烟,给每人发了一根,缓解了现场气氛。
当然,好多女人不抽烟,项楚就分给了行动队员。
行动队员们都眼巴巴地瞅着那块平地上的卡车,也很想学车。
项楚干脆吩咐道:
“你们都去学车吧!”
“谢谢!谢谢长官。”
行动队员们一窝蜂地跑了。
项楚巴不得他们走,知道日谍过于狡猾,不可能从这些居民口里问到什么。
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半天,且拿笔记下每个人说的话。
末了,他放走了绝大多数人,留下两名特别喜欢抽烟的老者。
项楚递给两位老者各一支烟,自己也叼了一根,且把烟点燃,笑道:
“二老!最近有没有人来看这栋房子?”
灰袍老者摇头,黑袍老者却点头道:
“来过两个人,也是开着军车来的,一人穿军装,头上还缠着纱布,一人穿便服,身上还带着伤,走路不那么利索。”
项楚大喜,可以肯定,这两个人就是洛新成和“夜鹰”。
而且两人来看房子,必定是洛新成要把“夜鹰”安排在这里居住。
他不动声色,夸奖两位老者几句后,便放他们俩离开。
平地那边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行动队员们正练车,练得不亦乐乎。
项楚在四周闲逛一会儿,这才走过去,饶有兴趣地看这些菜鸟学车。
与此同时,他不时地看看文华路9号那边。
凭他的直觉,“夜鹰”也许会过来居住。
这一下午,行动队员们都在乐此不疲地轮流练车。
数轮之后,几乎全都学会了开车,剩下的只是熟练问题。
张林茂跑到项楚身边,担忧地说:
“长官!油快要耗光了,再练我们就要推车回去了。”
“行!大家也都学会了,上车回去吧。”
项楚点头道,站起身来,再次扫了一眼文华路9号。
不巧,正好扫见“夜鹰”戴着一顶礼帽,撕开封条进了小院。
项楚大喜,内心暗道:“可耻的叛徒!我就让你多活几天。”
返程换成宁强开车,他将汽车停在项楚身边,高兴地喊道:
“长官!请上车。”
“好!”
项楚毫不担心地钻进副驾驶。
众行动队员开心地爬进车厢。
宁强有些生疏且激动地上了路。
“别慌!慢点开即是。”
项楚叮嘱道,还不忘扫了一眼文华路9号小院。
“夜鹰”已经进了屋,门窗都关得死死的。
项楚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思:
“洛新成竟然不派人监视“夜鹰”,看来不怕他逃跑,肯定给了他不少好处,且握有他的死穴,我怎么悄无声息地弄死‘夜鹰’?
这‘夜鹰’一介文弱书生,周围没有保护,也许不需要我出手。还是应该上报,派南京地下党来铲除,这样好不好?”
项楚一路沉思,不知不觉,宁强都把车开到了街上。
“吱嘎!”一声。
卡车停在路中间。
宁强使劲轰油门,卡车依然不动。
众行动队员惊得趴在后玻璃上看驾驶室。
他哭丧着脸说:“长官!俺不小心把车开坏了。”
项楚看了一眼仪表,笑道:“没事!不过就是油耗光了。”
“哦!不是俺的责任就好,嘿嘿!”
宁强抹了一把汗,突然指着前面说:
“嫂子!”
此时已经是下班的点,宁采薇下班不为过。
项楚急忙下车,展开双臂拦住宁采薇坐的黄包车。
黄包车停下,宁采薇急忙下车,惊喜万分地说:
“噫?!你怎么在这里?”
项楚苦笑道:“执行任务回来,车没油了。”
宁采薇指着后面,蹙眉道:“代正同那个狗皮膏药开着车追我,真讨厌死了,你快想想办法。”
“是吗?那太好了,咱俩这样......”
项楚先和宁采薇耳语一阵,又急忙交待宁强、张林茂等人几句。
在代正同驾车驶近时,项楚牵着宁采薇的玉手走进了街旁的“西客来”咖啡屋。
原来,下班时分。
代正同开着代农的另一辆福特车在军事情报处大院门口等候。
当看到宁采薇从大院里走出来,急忙高声喊道:
“宁师姐!我送你回家。”
宁采薇就像没听见,打了一辆黄包车迅速离开。
“我追!”
代正同急忙驾车追赶。
这一幕被喜欢在办公室窗户边察看下属下班的代农看到。
他忍不住叹息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唉!”
任杰递上茶杯,笑道:
“处座!您不妨找找宁副处长,提一提这件事?”
“不可!正同和宁采薇不合适,宁采薇绝对看不上正同。”
代农摆手道,顿了顿,正色道,
“再说我三令五申本处工作人员之间不能结婚,至于心生爱慕一事谁也挡不住,结婚这条红线还是不能逾越的。”
代农想了想,也担心这样会逼有本事的人调离,还是留有余地地说:
“不过嘛!达到一定职位后,年龄也到了,还是可以适当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