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宗道:“至于王海,咱们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到时候如果真牵扯到了王海,我们再想办法。现在我们只能以静制动,不能冒然随便采取行动。要静观其变,再见机行事。”
黄敬尊虽然也很聪明,但面对这么一个复杂的局面,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这种情况下,罗志宗说什么,他就只能听什么,没有别的选择。
王海在等着黄敬尊的回话,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连着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来。
这下王海沉不住气了,再次拨打黄敬尊的手机。
“黄董,联系的咋样了?”
黄敬尊道:“哪能这么快啊?你着什么急呢?”
“黄董,我想尽快将董彪捞出来。他老是被县纪委县公安局的人给控制着,我担心夜长梦多啊。”
“夜长梦多个屁?王海,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王海被黄敬尊给训懵了,忙道:“黄董,咋了?”
“你也不想一想,董彪不是体制内的人,县纪委能管得了他吗?董彪又没有违法犯罪,他只是说是他修建了那个庄园,县公安局也管不了这个事啊。所以,董彪肯定会很快就能放出来的,你不用担心。”
王海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比官场中人还要厉害。
他顿时就听出了黄敬尊语气中的不耐烦,道:“好的,黄董,我听你的,那就先这样吧。”
“王海,你可要把枢宣市分公司给我盯好了,不要分心。董彪的事不是多大的事,等着就行。”
“是,黄董。”
挂断电话后,王海不禁眉头紧皱了起来,心中很是着急。
他已经从黄敬尊的话里听出来了,黄敬尊根本就不想管这个事了。
这让王海很是纳闷。因为王海在给黄敬尊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黄敬尊当时说话的语气,已经充分表明黄敬尊是要管这个事的。
只要黄敬尊管这个事,苍云县那帮子人是翻不起多大的风浪的。
但当他第二次给黄敬尊打电话的时候,黄敬尊说话的语气就与第一次时完全不一样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海对巨鼎集团的内幕非常了解。
巨鼎集团的董事长虽然是罗志宗,但罗志宗却只是一个挂名的,巨鼎集团真正的主人则是黄敬尊。
按理说真正说了算的是黄敬尊,毕竟他老爹可是堂堂的常务副省长。
但实际上,黄敬尊却是对罗志宗言听计从,基本上罗志宗说啥那就是啥。
罗志宗名义上是董事长,但在集团内部说了算的也是他,这个罗老头子算是真正做到了名副其实。
玉海由此判断出,自己两次给黄敬尊打电话,黄敬尊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很有可能就是罗志宗的原因。
想到这里,王海更加着急起来。
如果罗志宗不同意帮忙管这件事,那董彪很有可能再次银销人狱,自己也会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王海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却也是无计可施了。
针对董彪的审讯暂停,然后田启兵派出多个调查小组展开了外围调查。
赖飞再次给黎允桥打去了电话。
“黎县长,我们赖家现在遇到了难处,你得帮这个忙啊!”
黎允桥道:“赖局,我不是不想帮,只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我已经给孔副市长打电话了,但孔副市长的态度很不明确。”
这话说完,黎允桥才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竟然有些低声下气,脸顿时就红了起来,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黎允桥可是县委副书记县长,赖飞只不过是县城管局的局长。
一个县长在一个局长面前说话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实在是太掉价了。
这也应了那句老话: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黎允桥自从担任常务副县长以来,从赖氏家族那里得到了多少好处,估计他自己都没个具体的数字。
赖氏家族出事,最为坐立不安的就是黎允桥的了。
黎允桥虽然是县长,赖飞虽然只是一个小局长子,但赖飞的头脑却能甩黎允桥十八条大街。
黎允桥这话虽然说的很是含糊,但赖飞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什么意思,道:“黎县长,孔副市长是不是不想管这个事啊?”
黎允桥忙解释道:“孔副市长不是不想管,可能是有些不方便吧。我给孔副市长打了两次电话。我第一次给孔副市长打电话的时候,孔副市长表示他会管这个事的。但我第二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就有所变了。可能是来自上层的压力吧。”
赖飞心中一沉,上层的压力?
赖飞要采取下一步行动,必须要弄清楚孔副市长来自上层的压力,到底是省里还是市里?
因此,赖飞索性问道:“黎县长,这个上层压力是指省里还是指市里?”
黎允桥道:“据我分析,这个上层压力应该不是来自省里,而是来自市里。”
赖飞随即又道:“来自市里?那就是杨书记或者是鲍市长了。黎县长,你认为是杨书记还是鲍市长?”
黎允桥只好道:“这我就不好判断了,上层领导之间的事,我们也不能随便揣摩。”
“黎县长,既然孔副市长不能帮这个忙,那你也得出面管啊。不然,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击报复我们赖家呢。”
“赖局,你放心吧,只要我能帮的,肯定会帮。但现在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件事的主推者是童书记,她在那里坐镇,我也不好随便出面啊。”
“嗯,我知道了。”赖飞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赖飞清楚,由童肖媛在那里坐镇指挥,黎允析就是想帮忙也没法帮。
别说是黎允桥了,就是杨全疆和鲍满仓,在面对童肖媛时,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童肖媛是从省里派下来的,她在省里的人脉关系肯定非常厉害。
同时童肖媛的父母在省里那也是个顶个的实权人物。
黎县长指望不上,孔副市长也指望不上,那钱副县长就更不用提了。
赖飞突然感到自己也有些黔驴技穷了,心中升腾起了一股悲哀。
他已经预感到这--次县委是下定决心要把赖氏家族给连根拔起了。那个庄园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