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恪摇头,“不用,待一会就成。”
不一会儿,林婉婉顾盼儿联袂而来。
顾盼儿摆足长姐的威风,“你又逃课?”
柳恪抬起头来,“姑父布置的文章,我都写了。”他学习靠的是顾嘉良私下开的小课。
国子监的风气,顾盼儿焉能不知,顾嘉良授课都不指望学生能听进去多少,不影响其他人就行。
于顾盼儿而言,心心念念不已的,只有国子监少年们青春的皮囊。至于里头的灵魂和才学,恐怕十个加起来都比不过她一个。
林婉婉:“这么早来作甚?”
柳恪:“听听消息好心安。”
昨日回国子监打了个转,照理说低品级的官员是国子监学生最可能的出路,如果有风声不可能不露出来。
可惜一切如常,该睡觉的睡觉,该口角的口角,该打架的打架……
今日早到,不光听听林婉婉的消息,也想看看白湛孙无咎有没有进展,他们的社交面更广也更高端。
顾盼儿:“什么消息?”会让柳恪如此心焦。
林婉婉:“和你没关系。”最坏的结果无非柳家损失一个优质房客。
顾盼儿担心表弟继续焦虑下去,“早上人多事忙,你无事帮我看着点小玉。”
在顾盼儿看来,顾小玉堪称解忧良药。
柳恪答应道:“好。”
不一会儿,仆妇将顾小玉从花想容后院送到休息室来。
顾小玉一落地立刻扑进柳恪怀里,“二舅舅。”
顾盼儿没有亲生的兄弟,轮到表亲这儿,顾小玉称呼时连“表”字都省了。
柳恪一把将人抱起来,掂量一番,似乎比不上同时期的柳三郎。将宝贝外甥放在矮榻上,简单问些吃穿的家常事。
顾小玉懵懵懂懂,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柳恪并不介意,当着外甥面念起《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他小时候就是这么和柳三郎交流感情的。
顾小玉同样不意外,在家祖父也是这般说话陪他玩的。鹦鹉学舌道:“天地地璇璇……”
只不过顾嘉良念的是,“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
孙无咎进来时见柳恪正教小孩说话,感慨道:“从哪儿得来的小金童?”
顾小玉日日跟着顾盼儿出出进进,见着陌生人没那么害怕,灵动的大眼睛望着两个生人。
柳恪将外甥往怀里一捞,“我外甥顾小玉。”
白湛瞬间弄清楚人物关系,“是三姐提过的顾家小郎吧,果然玉雪可爱。我以后也要生个这般乖巧的儿子。”
孙无咎不理会白湛发癔症,他以后的儿子别说安安静静听念书,别青天白日上树就好。
白湛凑过来问道:“小玉,今年多大啦?”要不是柳恪避让得快,他得上手。
顾小玉伸出三根手指,奶声奶气道:“小玉三岁啦!”这个问题回答多了,条件反射。
白湛一时语塞,上上下下打量,“这是三岁的个头?”
柳恪:“虚岁三岁,实岁不到一岁半。”
孙无咎:“虚的也太多了吧!”翻一番。
柳恪:“年底生的,过年就算一岁。”
柳恪将外甥递给外间等候的仆妇,让送到顾盼儿身边去。转身问道:“有消息了吗?”
两人齐齐摇头。
孙无咎:“没有确切消息,但感觉里头迷雾重重。”单搭进去一个冉智明定然不够。
只是他们没找到切实的证据,长安的纨绔依着出身、亲缘、爱好……分成无数堆,他们三人或许刚巧避开涉事的圈子。
白湛:“无论成与不成,都会派个人来传信。”这是大户人家通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