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藻:“多谢岑郎君。”
岑嘉赐补充道:“后头还有大蒜汤。”大蒜也是常用来解毒的方子,说不定比生姜紫苏叶饮对症。
林婉婉忽然道:“岑郎君没有中毒?”
岑嘉赐脸色一顿,“我,我没参加曲水流觞宴。”
察觉对方神色变化,林婉婉解释道:“我以为你参加了,两相比对,能尽快找到可疑的食物。”不是视作嫌疑。
岑嘉赐:“监中将宴会上所有食物都拿了一份过来,摆在前头,已经有大夫过去辨认。”
林婉婉:“我去看看。”
五人的症状都稳定下来,将病人托付给郑鹏池。
林婉婉交代道:“殷十二郎喝生姜紫苏叶饮,其他人喝大蒜水和对症的药,病情如有变化去前头找我。”
顺着岑嘉赐的指点,林婉婉找到地方。
一张长桌案上头摆着十来样菜品,两个大夫站在旁边,谁都没有动手,更别提动嘴判断药性。
一口气能药翻几十个老师学生的“毒药”,毒性定然不弱,大夫治病救人,却没打算放弃自己。
病人吹捧的神医,生死簿上也有名字。
先前几十人一齐发病,眼下又有人表现不适,有的是熬到现在才出现症状,有的纯属被身边人吓的。
国子监的人见林婉婉一介女子之身,堂而皇之在内行走,心中有些犹疑。
两个大夫认识“泰山”,口唤道:“林大夫。”
林婉婉一一致意,仔细打量桌案上的菜色,看不出具体材料,单从外表看没有标新立异之物,都是寻常吃食。
是呀,如果有菌菇、豆角一类,不用大夫查探,病人都得怀疑到这上头来。
大夫不敢亲尝,从外表又看不出猫腻,症结卡在此处。
拿活人试毒菜,国子监还没这胆量。
林婉婉:“监内有小动物么?”
学生回答道:“哪一种?”
林婉婉:“猫、狗、鸡、鸭、兔,老鼠也行。”
学生转身道:“稍等,我去找。”
不一会儿,几个书童提着活鸡活鸭跑过来。
这些禽鸟因为殊无灵智,不可能是幕后黑手,才没被捉去审问。
被吃的菜摇身一变成为试菜员。
林婉婉手下兔子冤魂无数,更不会心疼鸡鸭,冷漠无情道:“每只塞一样食物下去。”
童仆们依令行事。
周围顿时“咯咯”、“嘎嘎”声一片。
暴饮暴食,无论对人还是对鸡鸭,都称不上舒服。
鸡鸭遭到强迫,加之喂食的动作称不上温柔,自然反抗不止。
可惜反抗无效。
三个大夫六只眼睛,慢慢盯着同一个地方。
流涎、鸡头痉挛向一侧扭曲……
三人的目光从即将投胎的鸡,挪到面前的桌案上。
国子监的鲜花饼,比不上右武卫的列巴“声名遐迩”,但在长安各公衙之间小有名气。
顾盼儿曾给林婉婉带过一块,盛名之下无虚“食”,味道当真不错。
如果在东西市开店,必是客似云来。
林婉婉用手绢托起一块掰开的鲜花饼,打量里头的内容。
后头过来的大夫也凑近看。
隔着手绢,将饼掰得更碎,除了鲜花馅料和饼皮,没有其他异物。
林婉婉:“再找两只鸡来,一个喂饼皮,一个喂馅料。”看问题出在哪一方。
饼皮没有值得讨论的地方,单用眼睛,只能看出是面粉所制。
以当前的保鲜条件,鲜花馅料配方不可能固定,是最容易出现“变数”的地方。
馅料经过腌制蒸烤混做一团,林婉婉细细辨认,“菊花、桂花……”这时节能用的也不多。
再掰开一角,露出一抹微红,不似菊花呈丝缕状,比桂花更大一些,辨认不出具体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