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墨白看着卦象,不等我说话,柳墨白拿出手机给柳雨生打了电话。
“连带那些术士的家人一起查,看最近有没有人失踪。”
我收起铜板,道:“没想到是有人胁迫了那术士。”
卦象显示,参与偷盗的人受到了胁迫。
水火未济,身处其中的人也很是艰难,好在只要小心行事,这种情况就有解。
我猜也就是算到了此卦,那术士才将护法面具留在了附近。
柳墨白眉心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时会看向窗外荒地的方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我们到傩村的时候,才上午九点,如今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却还没有任何消息。
想到晚上就到破土时间了,我不由得越发紧张起来,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
忽然,柳墨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顿住脚步,紧张地朝柳墨白看去。
“嗯,我知道了,人找到了么?”
“那就好,窦家的酬劳按两倍给。”
挂断电话后,男人微微紧绷的情绪好像松了些许,温声道:“有人绑了参加过超度法会的某个术士的儿子,逼他帮忙做事。”
“我找了窦家帮忙,那术士的儿子已经被找到了,人已经救回来了。”
“柳雨生现在带着那个术士过来,和我们一起处理今晚的破土仪式。”
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我长舒一口气,坐回椅子上,道:“还好没出事,要是出了事,等下次破土怕是要到百年后了。”
“不是百年后,是错过今晚,裘家那位就再也没有破土机会了。”
一道略微浑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茶室的门被打开,柳雨生带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中年男人脸色红润,头发秃成地中海,绿豆大的眼睛格外亮。
他穿着件条纹polo衫,外搭深灰色夹克和黑裤子,乍看上去和普通中年大叔没有区别。
但经验丰富的术士,也能看到这叔周身流转的气。
柳雨生介绍道:“浦春桐,是家传的术士,很会给人改运,也懂超度。”
浦春桐微微叹了口气,用道门常见的礼仪,双手交握着躬身道:“对不住,对不住。”
“实在是我只有一个儿子,这孩子还是我和他妈的宝贝疙瘩,不然我也不敢干这事。”
我点点头:“理解的,能具体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浦春桐摇了摇头。
“出事那天,我去晋大附小接我刚上二年级的儿子,结果被告知我儿子已经被他叔叔接走了。”
“可我是独生子,我老婆也没有兄弟,我儿子哪里来的叔叔?”
“我刚想报警,就有人给我发了匿名邮件,里面是我儿子的视频,让我不许报警。”
“后来那人要求我帮忙借裘千欢的运,给一个得了癌症将死的女人改命。”
浦春桐苦笑一声,道:“裘千欢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过去的大善人,我哪儿敢借他的运给别人改命。”
浦家的本事我略有所闻。
据传他家会给人种生基和点七星灯。
这两种术法在我们这行其实争议很大。
术士讲究顺应天命,而这两种术法一定程度上来说是逆天改命。
若是受术之人日后做了恶事,不仅本人要承担果报,施术的术士也会遭受报应。
不过这些只是传闻,且浦家虽然有家传,但后辈一般不以此为生,只是会在十八处备案。
却不料,浦春桐还真会给人改运。
浦春桐坐下后,哀声道:“那女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给她延寿改命我肯定会遭报应。”
“但我家小宝还在她手上,所以我给自己算了一卦,然后糊弄了对方一番,将埋东西的地点选在了裘千欢附近。”
说着,浦春桐眼睛微微泛红道:“还好你们在最后一天赶来了。”
“否则今晚卯时一过,鸡鸣之后,那女人就借运成功了,裘千欢也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我心头重重一跳,愤然道:“可是还少三个护法面具,她怎么借运。”
浦春桐无奈叹气。
“有那三个面具借的是成仙的运,没有面具借的是长生的运。”
“那个女人为了能够多活数十载,居然去偷裘千欢苦等数百年的成果。”
“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眉心紧了紧,追问道:“你记不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浦春桐摇了摇头。
“不知道,那个女人没路面,不过我看了眼监控,带走我儿子的是个男人,一个很奇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