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渐安(1 / 1)

越姬 林家成 1275 字 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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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施了祝由术后,两人虽然不再有生命之危,不过流了这么多血,两人还是脸白如纸。

侍婢们已忙活着,为两人煮上了参汤。

公子泾陵继续硬撑着,而卫洛,则在侍婢们的服侍下,向房中走去。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寝房中。

卫洛站在门口,望着那层层纱幔后的巨大床塌,不由怔住了。

她刚站住,身后便是一暖。

公子泾陵已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他左手搂着她的腰,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低低地说道:“小儿,为何每到寝时,我便渴你至斯?”

饶是头晕眼花,精神不济,卫洛闻言也是一阵脸红。

不过她这脸一红,倒让她头脑清醒了不少:两人都这般伤了,纵同塌又能如何?

想是这般想,她本来急促的心跳,却更猛了。

公子泾陵紧紧地贴着她,喃喃叹道:“小儿,小儿。。。。。。”

声音绵绵。

卫洛没有理他。

这时,一个侍婢冲两人盈盈一福,脆声说道:“公子,汤水已备,请沐浴。”

这侍婢的声音刚落,又有四个侍婢走了过来。

公子泾陵低低笑道:“小儿,何挡在门口?”

说罢,他把卫洛推到了房中。

那四侍婢紧跟入内。她们每个一个木盒,上面托着参汤,还有一些黑糊糊的,莫名其妙的草根糊。

卫洛望着那草根糊,问向一侍婢,“此物涂于伤口?”

“然也。”

卫洛摇了摇头。

她并不知道,这时的外伤药会不会有咒由那么神奇。不过现在两人只是皮肉伤了,她不愿意冒险。

卫洛低声喝道:“且备滚热汤水,海盐,及在滚热汤中煮过一刻钟的可以裹伤的布条。我有用。”

四侍婢一怔,同时抬头看向公子泾陵。

她们才抬头,公子泾陵便冰冷地喝道:“妇乃我妻,乃尔等之主,何不听其言?”

四侍婢一惊,脸色惨白,同时向卫洛盈盈一福,颤声说道:“奴等无礼,请主勿怪。”她们这时叫的主,便是卫洛了。

卫洛淡淡地说道:“遵我之言。”

“诺!”

侍婢们一退下,卫洛的身子便晃了晃,向地面摔去。公子泾陵连忙伸手搂住,扶着她靠在塌上。

靠上塌后,他也笔直笔直地坐上。

卫洛定了定神,稍一转眼,便对上他苍白如纸的脸,又扫向他明明手都在颤抖,却依然跪坐得笔直的身躯。

这时,端着参汤的两侍婢来到两人面前,她们跪下后,一人捧起一碗,放到了两人的几上。

公子泾陵伸出颤抖的手,握上了那参汤。

参汤只是微热,他一把端过,颤抖着凑到薄唇间,仰头一饮而尽。

卫洛也是一饮而尽。

这时的参,用途并不多,而且林深草密的并不罕见,所以他们喝的这参年份悠久,药效很强。

参汤一入肚,卫洛便感觉到胸腹处暖暖的。那暖流越来越大,越来越流转全身。

不一会,她连身上也热了。

这一热,她便感觉到精神了很多,连那急促偏弱的心跳,也开始变为沉稳了。

这时,她的颈间又是一暖。

却是公子泾陵朝她靠了靠。

他靠着她,朝着几侍婢低声命令道:“备塌。”

卫洛听到他语音中的迷糊,知道他一碗参汤下肚后,已撑不住了,睡意来了。看来,那准备洗浴的汤水用不上了。

两侍婢躬身应声,“诺。”

她们扶着公子泾陵,把他轻轻地放在塌上,刚刚脱下他的外袍和中衣,他便已经眼前迷糊。不过,饶是睡意如此之浓,他的眉头也频频皱着,似在命令自己清醒过来。

不过一会,一阵轻微的鼾声传来。

而这时,侍婢们已端来了盐水和开水煮过的布条。

卫洛指使侍婢在两人的伤口上用盐水清洗过,包上布条后,也是双眼昏花,睡意浓浓了。

迷糊中,她被两侍婢扶着,躺入了公子泾陵的身侧。

不一会功夫,卫洛也沉沉睡去。

这一睡很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洛才睁开眼来。

这一睁开眼,她便听到身边传来的呼吸声。

卫洛转过头去,对上了公子泾陵那紧锁的浓眉,以及抿唇的薄唇。睡梦中,他似是还不安着。

卫洛只瞟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她的响动,惊醒了侍婢,一个声音低低地传来,“主,参汤已备。”

卫洛闻言,低声应道:“拿来。”

“诺。”

卫洛端过参汤,一口饮下。

又是一股暖暖的热流流遍全身。

说来也怪,这暖流一转,卫洛又有点想睡了。

本来这参汤是提神的东西,难道是她的伤太重,参汤在令得她睡中调养?

迷糊中,卫洛又躺了下去,沉沉睡着。

卫洛再一次醒来,已经又是一个白日了。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塌上,纱幔晃动间,卫洛眨了眨眼,好一会才记起,身边似是少了什么。

她回过头去,望了一眼空空的床塌,这才记起,公子泾陵曾睡在这里,看来,他已经起床了。

卫洛走下床,这一动,她便发现自己精神了许多,虽然还是虚软无力,心慌心促,可是,比起之前实在舒服多了。

卫洛一动,侍婢们马上入内,在侍婢们的服侍下,卫洛洗了一个澡,梳好头发,换上公子泾陵早就为她备好的大红袍。

卫洛推开房门,慢慢走了出来。

她的左手,依然隐隐作痛,连动一动手指,那疼痛都会加重。所以卫洛的左手便这样虚垂着。

外面庭院深深,树林开始泛黄,秋风一吹,黄叶飘飘落下,卫洛才站了一会,便被落了一头一身。

她仰着头,望着那碧空如洗,望着那渐显光秃的树枝。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个侍婢便走到她身前,她盈盈一礼后,朗声说道:“齐义信君闻主重伤,求见于主,准否?”

卫洛怔住了。

她转过头,错愕地瞪着那侍婢,半晌才哑声问道:“公子如何说来?”

那侍婢依然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公子言,此乃小事,由妇自主。”

卫洛闻言,低下头去。

她低着头,看着一片在脚背上翻转飘零的黄叶,看着它被风卷起,看着它被风扬高,再看着它被风吹落,滚入沟壑间。

她扇了扇长长的睫毛,低低地说道:“可。”

“诺。”

“且带路。”

“诺。”: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