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平激动的直接跳起来,“阿……阿……”喊着喊着突然停了下来。
叶怀真看他突然停下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解的望着他。
“以后我叫你真娘吧。”
阿……真……珍……
原来跟苏夫人名字同音了。
叶怀真捂嘴笑了。
“你……你笑什么?”
叶怀真看了眼苏二娘房间,转身,笑盈盈的走到回廊下,看向天空。
花平跟过来,站在她身边,小声道,“苏大人夫妻恩爱、日子和美,跟他夫人同名,沾上他们福气,咱们也一样恩爱,白头谐老。”
叶怀真转头。
四目相望。
多年等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赵澜与苏若锦二人甜蜜蜜的一块吃好午饭,腻歪了好一会儿,赵澜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次,你晚几天回尉州县。”
苏若锦笑容明媚,“瑾哥哥有节目?”
看她调皮可爱的样子,赵澜忍不住伸手敲了她脑门,“到时就知道了。”
还神秘,苏若锦嘿嘿一笑,送他出厢房。
刚一抬头,看到回廊里相偎在一起的背影。
蓝天,白云。
风儿吹过,连起两人衣带。
人生多艰,无法预知未来,为何要让自己一直孤独,有人愿意挽手,为何不一起经历人生风雨呢。
苏若锦跟看到新大陆一般,激动的直抱赵澜胳膊:“看,瑾哥哥,他们手拉手啦。”
她高兴的跟只小猫似的直挠刺,引得相偎的两人齐齐回头,看到眉飞色舞的苏二娘子,两人跟触电一样立即分开。
“小郡王……”
“二娘子……”
明明比他们还大呢,结果害羞的跟少男少女似的。
苏若锦哈哈一笑,大方的举起与赵澜相握的五指,朝他们摇晃,“花叔,啥时吃到你们喜酒?”
花平抿着笑意,“我跟真娘商量了,年底。”
原本想十月的,可是今年苏家的事太多,就等到过年放假,大家都在京城吧,这样谁的事也不耽误,又是过年喜庆的时候,双喜临门真正好。
“太好了。”苏若锦由衷的为二人高兴,终于修成正果,“给我叶姨大红包添妆嫁。”
赵澜也道,“我也给花伺察大红包,让你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花平与叶怀真二人齐齐过来谢礼。
“多谢。”
赵澜又道,“另外,我再送你一套小院,给你安家立业。”
“哇。”苏若锦替花平高兴,“花叔,再生个宝宝,你的人生就圆满啦。”
花平也没想到赵澜不仅送红包,还给房子,激动的连连感谢。
人与人之间好像有磁场一般,好事会相会影响、传递,不知不觉,大家都变得幸福。
订亲宴结束后,苏言礼夫妻也知道了花平与叶怀真在年底成婚,提前送上祝福,并对女儿讲,“阿锦,马上要冬天了,要是菜田那边弄好了,你就京城帮花管事准备结婚的事。”
苏若锦笑道,“好。”
花平不好意思,“不要……不要……大人太客气了,我自己能行。”
苏言礼笑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帮我们家,帮阿锦,成婚是人生大事,就让阿锦帮衬帮衬。”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忙过定亲,苏言礼夫妻带着三个小的先回尉州县忙了,苏若锦留了下来。
第二日,赵澜就送来了花平要成婚的小院房契,“离过年也没多长时间了,有空先把家具这些大家什买好。”
花平再次感谢了赵澜,高兴的很,马上就带叶怀真去看了小院。
花平已经没有亲人,但是叶怀真的母亲健在,还有弟弟,确定好婚期后,她写信让弟弟带母亲到京城参加婚礼。
苏若锦问,“瑾哥哥,你让我留下来有啥事?”
赵澜只让她上马车,“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苏若锦便跟他上马车。
行了大半日,在中午时分到了城外,她揭开车帘一看,“咦,再前面是不是东山书院?”
赵澜点头,“嗯。”
“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你猜?”
苏若锦猜不出,摇摇头。
赵澜一笑,“马上就到了。”
等到小山脚下时,马车没办法爬山坡,赵澜牵小娘子的手爬上山坡。
等到半山坡时,苏若锦就被一阵阵花香吸引到了,惊喜道,“赏菊?”
“没错。”
苏若锦高兴极了,刚才爬山坡还觉得累,可是看到满山遍野的菊花时,提前裙子飞跑,就差带双翅膀真飞了。
“天啊……天啊……太美了!”
爬到山坡上,站在整坡菊花前,苏若锦被香气差点边晕了。
赵澜挥了下手,不知从哪里来了两个小丫头。
“主子……”
“蟹宴准备好了吗?”
“回主子,已经好了,就等主子您跟锦娘子了。”
苏若锦瞪大眼,“瑾哥哥……”
居然还有蟹宴?
俗话说: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
如果现在是江南一带,秋风起,不搞点蟹螃蟹,又怎么对得起这个季节呢?但这里是汴京城啊。
赵澜揽着小娘子的腰,“不是你说订婚宴上的螃蟹不够你塞牙缝的嘛,这不,持蟹赏花,怎么样?”
“太有样了。”
苏若锦采了一把小山菊,“有花瓶吧。”
当然有。
小丫头们赶紧拿出几个小梅瓶让未来的女主人挑选,苏若锦挑了个大肚的短梅瓶,一把小山菊插进去,正正合适,自然而又野趣。
温黄酒的小丫头坐在小泥炉边上,看到主人过来,起身行礼。
苏若锦让她会小凳上温。
来到小亭里,一张圆石桌,上面摆满了蟹,有蒸的、炸的、烩的,鲜香扑鼻。
苏若锦转身就搂住赵澜,“瑾哥哥,这也太好了吧。”
“这就好?”赵澜也搂住小娘子,现在,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可以明正言顺、明目张胆的抱住她,软软的,娇娇的,就是他喜欢的样子啊!
“对呀。”
赵澜伸手点了她小鼻子,“赶紧趁热吃吧。”
“好。”
苏若锦踮起脚尖,快速的亲了他面颊一下。
赵澜:……
猝不及防。
在他愣住之际,小娘子却跟小燕子般飞到了坐位上,“瑾哥哥,你也来吃呀!”那做‘坏事’得逞的小得意,若得人心痒。
赵澜:……
明明九月天,在小山顶上,凉爽宜人,他突然却得燥热耐烦。
暗暗吸口气,面带微笑,温和的坐到小娘子对面。
桌上的蟹是从江南加急运过来的,属于河蟹,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大闸蟹。
九雌十雄,现在是吃雌蟹的时候。
不管是蟹肉、蟹黄一味,那怕不要盐等五味,本身就俱备了色、香、味、形、质。
赵澜拿起筷子就给小娘子夹了一只肥美的雌蟹,要给她剥,被苏若锦拒绝了,“瑾哥哥,吃蟹要自己动手才更味哟。”
他便作罢。
二人相对而坐,在微微的秋风中拆分美味。
蟹身肉,洁白晶莹,胜似白鱼;蟹黄,满嘴淳香,美妙至极;蟹大腿肉,丝短纤细,味同干贝;小腿肉,丝长细嫩,美如银鱼。
简直就是人间第一美味。
真是太好吃了。
不过蟹是寒性的,所以一定要有暖性的东西配,这不,黄酒早就温好了,苏若锦端起抿了两三口,一路暖到胃,太惬意舒适了。
眯着眼,看亭外满坡菊花,享受午后阳光。
从年头忙到现在,直到此刻,苏若锦才感觉自己完全的放松下来,享受生活。
两人并不说话,静静的听风吹过,闻花香、品美食。
突然,有声音打破了小山顶的宁静。
“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平阳郡王。”
苏若锦惊讶的望向来人,一袭宝蓝锦袍,金冠玉带,富贵逼人,当然,这不是吸引她的主要原因,而是身边站着的小娘子,赵澜弱冠礼时见过,好像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谢青玉。
她这人给苏若锦一种矛盾的感觉,不开口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开口后,温柔贤淑,好像也挺好相处的。
怎么这么巧?
苏若锦刚想站起来,被赵澜伸手按住。
咦!她不动声色的配合赵澜没动。
他不让她行礼,肯定有原因。
苏若锦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上次昏迷差点死掉,是面前这个女面慈心毒的女人下的手,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小心吃了菌子锅中的毒。
赵澜微扯唇角,“颍南郡王难道不知道这山头被我买了?”这可是私人领地。
颍南郡王一拱手,“我久居楚南,还真不知道,如有冒犯,多有得罪。”
赵澜这才起身,“颍南郡王客气了。”
明明饭桌上都是菜,就是不请对方坐下吃。
颍南郡王?好像是楚王孙,他们一直住在封地,很少回京,难道这次回来参加赵澜的订亲宴了?
赵澜有意疏远,但颍南王好像感知不到似的,看向桌上,笑道:“好丰盛的蟹宴,不知……”
“不好意思,只准备了与未婚妻一起吃的量,且吃的一半,若请颍南王郡王吃,实属不礼貌。”
不请人吃就礼貌了?
颍南郡王的脸色一沉,复又拱手一笑,“那就不打扰了。”
赵澜回礼拱了下手。
颍南笑容僵硬,转身离开。
谢青玉看了二人一眼,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二人不请自来,被赵澜不客气的赶走。
“瑾哥哥……”
赵澜抚住苏若锦的手,“不用管他们,我们自是吃。”
可是氛围不复开始时的轻松愉悦。
苏若锦忍不住问道,“瑾哥哥,他们两人怎么走在一起?”
赵澜端起黄酒轻啜。
双瑞回道,“半个月前,颍南郡王回京,圣上给他配了亲事,把谢家五姑娘定给了他。”
“就是刚才的谢姑娘?”
“正是。”
苏若锦感觉刚才两人怪怪的,一个对赵澜笑面虎,一个对她恨意绵绵,好像她抢了她东西似的,要不是赵澜跟自己青梅竹马,搞得像是以前的白月光似的。
她有些不解,“瑾哥哥,按你刚才说的,这个山坡是你买的,那山下应当有侍卫告诉他们了吧,他们还是上了山顶,这……”分明就是想来一起吃饭嘛。
“不要管他们。”
“哦。”苏若锦看向双瑞。
双瑞瞧了眼主子,发现他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慢慢道,“颍南郡王回京讨封职。”
“圣上给了?”
双瑞点头,“而且是御前虞候。”
职位仅次于赵澜的殿前副指挥使,这也是为何都是郡王等级,但赵澜可以不请他坐下吃饭的原因,他的职位与颍王郡王高。
苏若锦小声道,“这个什么颍南郡王好像要跟瑾哥哥别苗头啊!”
双瑞尴尬一笑,这就不是他能告诉未来少夫人的话了。
大朝经过动乱后,新皇登基后休养生息,慢慢恢复,没有战乱时,不管是什么样的帝王,都会对战功赫的将军、或是手握兵权之人忌惮。
赵澜写宁家合力,打走了辽夏国。战时需要这种合作,但是和平时不需要,甚至因为两家交好,坐在龙椅上的感到不安。
虽然上次,赵澜利用谢青玉毒杀苏若锦的机会,与宁国公府演了一场戏,皇帝终究还是没能真正放下心,下召把楚南王孙招到了京城。
这就是帝王的平衡之术。
敢动锦儿,现在还有颍南郡王联亲,赵澜眯眯眼,不动声色的放松下来,夹了个炸蟹腿,“阿锦,不要被不相干的人败了兴致。”
“好。”
反正一切自有赵澜,苏若锦放开心,只管吃。
山坡下,颍南郡王皮笑肉不笑,“赵澜在京城一直这么拽?”还是在女人面前装逼?
谢青玉答非所问,“你不生气?”
颍南郡王勾嘴,“我可是初来乍道的,生什么气。”
明明笑,却让人觉得冷。
这么表里不一的阴沉人,谢青玉非但不害怕,甚至整个毛孔都是张开了,她就喜欢这样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跟她一起把姓赵的姓苏的搞得生不如死。
谢青玉故作柔弱小白花的模样,“还是霖哥哥大气,那我们现在……”
“此山头没有蟹宴,彼山头有烧烤呀。”
谢青玉明明不喜欢,却表现的十分惊喜的模样,“还是霖哥哥准备的周全。”
半刻钟后,正在喝菊花茶压油炸大蟹腿的苏若锦闻到了烧烤味,顺着风吹来的方向,上风头另一个小山坡上,颍南郡王正带着谢青玉烧烤,烧烤的烟直往苏若锦他们这个山头吹。
呃……
一时之间,赏花吃蟹的氛围全无。
那颍南郡王还故意走到山坡边上,朝这边山头举酒杯,“子瑾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谢了,不需要。”
“哈哈……”
好像赵澜越生气,他越高兴似的。
苏若锦:……
这是什么幼稚的把戏。
她再次感受到了杀人般的目光,苏若锦顺着目光看过去。
谢青玉一副温柔小白花的模样,可她敢肯定,就是她的目光,她没杀她全家吧,怎么要吃了她似的。
苏若锦暗自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当没看到这糟心的玩意。
“瑾哥哥,咱们回去吧。”
赵澜笑道,“咱们吃尽兴再回去。”
苏若锦:……
这就别上苗头了?
好吧,咱不仅不能输人,还不能输阵。
苏若锦嘻嘻一笑,就挪到赵澜身边,倒了杯酒就要递给他:“瑾哥哥,咱们喝酒。”
赵澜故意不接,低头就着小娘子的手喝完了杯中酒,两人腻歪的很。
山坡对面,猝不及防被两人粘乎到了。
颖南郡王:……
谢青玉:……
刚刚被定下的一对男女,一个是为了重回京城得到权势,一个为了嫁给同样是郡王的赵家宗室子,各怀目的,那有什么儿女感情。
苏若锦没看后面山坡望,但问双瑞,“双管事,那两个有没有被我们的狗粮撒到?”
狗粮?
双瑞忍住笑,“颍南郡王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谢家五姑娘脸色发黑。”
苏若锦得意了,“怪不得瑾哥哥让我晚几天回去,为了撒狗粮啊,没问题,瑾哥哥,你放心,这狗粮,我可以随时随地撒。”
赵澜:……
左一句狗粮,又不狗粮,搞得他们是……他摇头,坚决不能往下想。
一顿午饭,一直吃到午时末,直到最后用蟹黄下了面条结束。
“瑾哥哥,明年我们还来。”
“好。”
享受完美食,二人下山。
下山时,朝隔壁望了眼,烧烤倒是烧着,但那两人一个站着看风景,一个坐着,好像一直看他们这边。
苏若锦连忙收回目光,朝赵澜怀中拱,由他搀着下山。
那边山头上,谢青玉看着手牵手的二人,目光跟淬了毒似的。
因为出来游玩,所以并不着急回京,住到了东山书院山脚下的东昇酒楼。
“我顺便去看看苏记早茶。”
“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
“好。”
玩虽然开心,但也累人。
回到酒楼,苏若锦便去休息了。
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出来吃饭,没想到刚走到楼梯口,看到下面大堂里坐着一对男女,正是中午遇到的颍南郡王与谢青玉。
这两人怎么回事?
赵澜看到苏若锦,起身上了楼梯,直到牵住她手,两人才一块往楼下走。
苏若锦小声问道,“瑾哥哥,咱们这次来赏菊吃蟹,没人知道吧?”
“嗯。”
“那他们是巧合?”
“赏菊吃蟹不是机密行程。”
苏若锦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是打听到了赵澜要过来赏菊吃蟹,所以跟过来的。
“瑾哥哥,他们这么跟着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