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咬人……”蝙戈连低下头来，“她让手下脱我衣服，说要看异人在男人身下的样子……”

蝙戈连说的平静，但是姜苒知道她揭开了他的伤疤。

毕竟，他眼里的恨意怎么也藏不住，身体无法克制，颤抖的厉害。

他悲伤又痛苦，仇恨如种子一般，在他心上扎根，他的情绪如此强烈，浓郁地要溢出来，让姜苒轻易地感知到。

丝毫不用怀疑，如果让他踏出这个房门，这个异人会化为疯魔，忍不住大开杀戒。

“那么，之后，你想如何，去哪？”

蝙戈连差点吐口而出一句去杀人。

低着头，手指紧攥着被褥，茫然地发现自己除了报仇，真的没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了，“我、我不知道……”

姜苒并不意外，实际上她是随意一问。

其实，蝙戈连就好比定时炸弹，若是收留他，随时有被反噬的可能，换做一般人，或许压根不敢承受这样的风险。

但是姜苒却不是一般人。

虽说十七岁就遭遇了一系列残酷的事情，蝙戈连值得同情。

实际上这种事情越来越少才对，姜苒也如此希望。

但是，蝙戈连表现出来的绝望和无措，让她的内心充斥了一丝变态般的兴奋。

像是捕捉到了猎物。

姜苒朝他伸出手，蝙戈连抬头仰望她，模糊中，感觉浓黑的深渊中好像终于开了一道口子，透出了一缕光。

驯服一头猛兽来的成就感，远比驯服一只乖巧的猫咪要大，姜苒说，“以后，成为我的獠牙。”

蝙戈连望着那只手，那绝对是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一双手，纤长白皙，指甲修剪整齐，干净无暇，一看就是长期处于养尊处优的人才能拥有的一双手。

他就像被蛊惑到了一般，等他再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伸出了手，但就在要触碰到时，他恍然惊醒，触电般的缩回手。

“啪！”

姜苒却是一把扯住他的手，眉眼修长如浓墨，态度强硬而霸道。

“已经伸出的手，就不要随便缩回去。”

她神情桀骜，说出的话语却让蝙戈连呼吸窒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忽然剧烈跳动了起来，一声一声，他从来没有感受到他原来也如此鲜活。

当他临死之前，便想，要是有一个这样的人来到他身边救下他，那么他可以为此付出一切！

可是……“可是我是异人，处于食物链最低层的异人……这样的我留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食物链的最低层？”姜苒嗤笑，对这种说话很不屑，“谁又不是在食物链之下的？再凶猛的老虎，在一群豺狼的围攻之下也会丧命；再暴劣的野兽，死后也不过化为草根下的养料……”

“比如我，和比你起来，是不是光鲜亮丽，是不是无拘无束？”姜苒挑眉，她伸出食指，指向头顶，“但是我的行事依旧处处受制于人，头顶之上，同样有一把把无形的剑悬立，指不定有万劫不复的一天……”

姜苒说完这句，长吁一口气，双眸微阖，然而下一秒，她眸中光华迸发，强盛的让蝙戈连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或许我们都是生物链中的弱者，但我不认为我们会一直都是弱者。”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是魔鬼的引诱，挠在人的心尖上，蝙戈连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很危险，而且目的不纯，但依旧还是在吸引着他不断地沉沦，让他不愿意清醒。

她说：“你需要我。”

她说：“跟着我，我可以给你提供容身之处，不仅如此，还有尊严。”

她说：“代价是，你的力量，你的自由……甚至你的命。”

这绝对是最不平等的条约。

但是“容身之处”和“尊严”却是蝙戈连穷尽十七年都在追求的东西……

“我愿意为您卖命，但是我真的可以吗，有能力成为您的獠牙吗……”

姜苒叹气，“你知道人类为什么把如此仇视鄙夷你们吗？”

“因为我们身上流淌着……”蝙戈连闭上眼睛，咬牙道，“……卑贱的血……”

“是也不是。”姜苒说，“人类大都是狡诈卑鄙又胆小的。”

“你们异人拥有人类的智慧，还拥有魔兽的力量。”

“人类的思维让你们可以使用人类的功法快速的修炼，魔兽的体魄和血脉之力，让你们一开始就拥有远超人类的力量。”

“所以人类在害怕。”

这样的言论蝙戈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让他更加确信，眼前的这个人是不同的。

犹豫了一会，蝙戈连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主人，我有个请求……”

“说。”

“当时，人类到我们的村子捕抓我们，被抓走的人估计都死的差不多了，我也不奢求您去救下那些被抓走的异人。”

蝙戈连看来是经过一番心理斗争的，“当时，应该还有逃脱的十多位异人，我想把他们带过来！请您收留我们！”

收一个也是收，多收几个也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姜苒道，“等你伤好了带我去一趟吧。”

但是姜苒也没给他打包票，“至于收不收下你们，得让我亲自看一看了。”

……

姜苒扮演完神秘商人之后，在之后还有所余波。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多的是八卦的人。

先忽略被她美貌蛊惑的少男少女们，对她面具下的面孔的好奇。

很多人对她的神秘和“高强”的修为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之后，便是她卖出去的商品。

听说贸城的城主大人便用一对传音螺，表达了他对郡女殿下的爱。

而传音螺的传说在某些情侣群体间进行了发酵，他们对能拥有一对象征着爱情的传音螺而感到渴望。

他们说：如果有什么东西能表达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忠贞，那传音螺绝对当仁不让！

而引起大范围讨论的还是价格相对便宜、而很多人都购买过的巧克力、海鲜和笋制品。

如果传音螺是高贵人士才能玩的爱情的话，而巧克力这种精致的东西就是中等阶级能玩的。

先说明，贸城的饮食相比目前的宿岭镇的确要丰富一些，但也相对而已，而海鲜的美味大部分人都无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