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派来的管家一脸不屑地扔给他们五个银元,随后便扬长而去,丝毫不给他们任何追问的机会。
两天之前还高兴的算计着领了这个月的月钱,就能买地了的人就这么没了,作为亲人的他们却既不知道死因,也没有见到尸体。
爹找上门儿想问个清楚,结果刚进大门儿,就被门房叫来的人打了一顿,然后扔了出来。
爹不想放弃,就一直在附近徘徊。
最后还是娘生前的一位小姐妹看不下去了,私下里将娘的遗物都拿给他们,然后劝他们不要再调查了,回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见有人知道真相,爹就给人猛磕头,求人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并且发誓保证,他绝对不会连累对方的。
爹当时磕的头破血流,娘生前的那位小姐妹实在是不落忍,就将真相说了出来。
他娘死的是真冤枉!
追根结底,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这家的男主人。
这里面涉及了婆媳两人的斗法。
主家的老太太跟丈夫的姨娘庶子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轮到唯一的儿子当家做主了,她就以为自己可以过上老封君的生活。
但儿子娶了媳妇儿之后,管家权就慢慢被儿媳妇儿给接管了。
可为这份权利谋划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的主家老太太哪里会愿意,到手的权利就那么没了。
再加上儿子娶了儿媳妇儿之后,有时候难免会表现的亲密一些,这份儿亲密就像是就像是捅了炸弹窝一样,老太太当时就炸了。
她觉得儿子被儿媳妇抢走了,然后就使尽各种手段给儿媳妇儿添堵,今天给儿子赐个姨娘,明天给儿子送两个漂亮丫鬟,总之就是儿媳妇儿不高兴她就高兴。
可奈何儿媳妇儿娘家人多势众,父兄都给力,不管主家心里是咋想的,只要他还想往上爬,就必须要供着媳妇儿。
可在后宅生活了半辈子,跟一帮女人斗了半辈子的老太太不理解啊!
在她看来,当儿媳妇儿的都应该和她当年那样,在婆婆面前伏低做小,殷勤伺候。
眼看着儿子对儿媳妇儿越好,她心就像是着了火似的,终于有一天,她借着儿子给某位贵人送贺礼的时候,趁机将儿媳妇儿准备好的头饰给换成了赝品。
老太太原本想着在儿子临出发之前,就将这事儿引出来,然后借着这事指责儿媳妇儿办事不利,顺式收回管家权。
结果不料,儿子提前一晚将贺礼送了过去。
然后就这么出了事儿。
这家的主子估计也猜到是亲娘的手笔,可那是亲娘,他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把错推到亲娘身上吧。
于是,负责传话的他娘就稀里糊涂的成了这事儿的替死鬼,被扣上了偷窃的帽子,然后反抗中,被打死了。
一条人命啊!
当天晚上,看着自己手里的五个银元,他爹就吐了血。
他爹想去报官,可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事儿。
而且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就被传到了主家耳朵中,当天晚上家里就失了火,除了嫁出去的三个姐姐之外,其余的全部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他当天晚上有事儿没回家,才逃过一劫,然后就遭到了追杀。
说到这个的时候,今年哭的撕心裂肺的,把满家老爷子给心疼坏了,然后又细问了他小时候的事儿。
青年当时只是摇摇头,说他不记得了。
他家里人说他五岁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当时烧的特别厉害,家里人都以为他撑不过去了。
没想到他命大,烧了两天之后居然又退下来了。
只是到底留下了后遗症,对于五岁之前的记忆,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这消息一出,再结合青年脚上的胎记,满家老爷子当下就相信了青年是自己当年被人拐走的二儿子。
这事儿传出去之后,周围人都说老两口好人有好报,救人救到了自家儿子身上。
听完整个故事之后,张宇沉默了片刻,然后有些狐疑地问道:“事情这么离奇吗?”
不知道为啥?
这事儿让他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总觉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操作似的。
“小姑,你觉不觉得这事儿太巧了,那满缸真的是满家被拐走的二儿子吗?”张宇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于这一点儿,身为警察的赵文卓更敏锐一些,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确实巧了一些,当年有人私底下也提醒过满家老爷子,可满家老爷子信誓旦旦的说,青年就是他被拐走的二儿子,还说那些好意提醒的人看不得他好。
被这么一说,其他原本有意提醒的人也就没再多那个嘴。”
突然张桂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为了证明儿子的身份,满家老爷子当年还特意找了儿子当初的接生婆。
对于那胎记,接生婆倒是记得很清楚,还说那是她替人接生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那么奇特的胎记,有接生婆的证明,大家也就都认为满缸就是满家的孩子。”
“这样啊!”张宇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这事儿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别想了,要是有猫腻,总会露出马脚的。”赵峰拍拍张宇的肩膀,对于这种事儿,反倒是平时大大咧咧的他看的更开一些。
“嗯!”
只是这事儿还是在张宇心里留下了些许的痕迹。
吃完饭去院子里遛弯儿的时候,张宇有些惊讶的发现许久没有回来的郑狗子今天居然回来了。
他走上前,敲响了郑家的房门,看着给自己开门的郑狗子,忍不住开玩笑道:“郑大哥,你今个怎么有空回来了?难不成惹嫂子生气被踹回来了?”
“去,去,去!”郑狗子装模作样踹了张宇一脚,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别说,啥叫被踹回来了,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跟你嫂子再好不过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惹她生气的。”
“噢,那你这怎么回来独守空房了?”知道他没事儿,张宇开起玩笑来也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