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你忘了么,我们接下去打算做什么?”贺灵川一字一句,“九幽大帝要做什么?”
杀薛宗武!
董锐明白了,拊掌大笑:“只要我们达成目标,爻国不会放过他们的。”
“只要我们达成目标,任何一个公开宣称自己是九幽大帝的势力,爻国都不会放过他们。”所以,贺灵川其实不怕别人冒充。
出了院子,他沿着长长的雨廊迎向对面的范霜,一脸热情,“范兄,你终于回来了!”
演员都到齐了,现在就等着薛宗武动身了。
……
爻国北线,薛宗武大营。
亲兵正给薛宗武正在着装,童焕匆匆赶来:“将军回天水城,真不需要我同行?”
“回天水城有什么了不得?年年都回。”他这一路是回国贺寿,又不是出去打仗,“反而是霜溪县府到现在也没补好账目,需要你特别照看。”
薛宗武刚刮完胡子,眼睛还有血丝,一开口就嘴臭,自己都能闻到。
没办法,最近太上火了,寝食难安。
无论谁发现自己被青阳监国盯上,都不可能不焦不躁。
那些该死的账本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无论他发多大火气,砍掉多少颗人头,都做不完。
“青叶监国要是派人过来查账,霜溪县府那帮子孬种必定任他们搓圆捏扁,要重新建账就重新建账,要核查就核查,哪敢说个‘不’字?”薛宗武说到这里哼了一声,“你去霜溪替我盯着,他们的手要是伸过界,你就打回去,万事都有我扛着。”
童焕立刻应了声“是”。
他知道,薛宗武只会派遣最忠诚、最得力的心腹去做这件事。
“我把沈三多和刘义昭留给你,再留三百精兵,你都带去霜溪!”
童焕一惊:“沈、刘二位副将?那是您的左膀右臂,要是他们留下,谁来保护您的安全?”
“青阳监国身边强者如云,她知道派人过来查账很可能跟我们起冲突,多半会遣些高手跟随。到时候软的不行,他们说不定就想来硬的。”薛宗武领军多年,深知说话不好使的时候,还是拳头最管用,等到木已成舟,别人也说不了什么。
勿庸置疑,青阳监国也很熟悉这种套路,所以他要留下最精明、最忠诚的智囊和武将,才能跟青阳周旋、见招拆招。
相比之下,国内之旅反而只是走个过场,不需要那么多精干相随。
“霜溪可不在爻国境内,青阳监国要是以为,在我的地头还能够呼风唤雨、肆意妄为,那她可是打错了算盘。”
“是。”童焕紧接着又道,“您返都路上千万小心,七年前就有人贼心不死……”
七年前,薛宗武在回国路上遭遇伏击。
虽说杀手们最后失败了,死无全尸,但瞅准这种好机会的不会只有那么一伙人。
薛宗武“嗯”了一声:“哪一次回去不谨慎?”
恨他的人多的是,不仅仅是今年才冒头。不过他现在心里总惦记霜溪之事,童焕的话就有点儿听不进去。
此时,有传令兵来递送情报。
薛宗武打开字条一看,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将军?”童焕担心有什么变数。
薛宗武却把字条递给他:“穆邦族宣称,自己就是黑甲军。据说周边掀起了轩然大波。”
“穆邦族?”童焕沉吟,“唔,如果真是他们,现在为什么要承认,当初为什么又要戴面具行事?”
“呵,我不信!”薛宗武直接说结论,“穆邦族出不了那种军队。”
他是带兵大将,有自己的眼光和判断。他说不是,童焕就相信不是。
“您要遣人去调查一番么?”
“暂时不必,等我从天水城回来后再说吧。”他自己现在麻烦缠身,哪有这个闲心?
薛宗武大步离帐,候在外面的军队已经装备整齐,只待出发。
……
几天之后,岩母崖。
这片山地的林木稀疏,到处都是裸露的红土、风化的巨石。
翁苏就躲在崖上的石坳里,也不生火,就占着地利之便,俯瞰下方的山谷入口。
静悄悄地,只有风吹过岩崖的声音,呜呜咆哮。
他瞪得眼睛发酸,底下也没有动静。刚打了个呵欠,后方就闪过一个身影,有人来了。
“哥!”
来者也是个大汉,面貌与他有三分相似。
这是他的亲弟弟,翁星。
“城里什么情况?”天都快亮了。
“姓薛的还在城里没走,但他的队伍正在牵马套鞍,应该就要上路。”翁星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摞烙饼,“终于不用吃白饼了,今天有豆角肉馅儿,猪油葱糖馅儿!”
翁苏接过来,果然还热乎着呢:“这不还是饼子?刚从薛宗武的无良账房身上搞到五六百两,早饭你就不能多整两个花样?”
他俩已经连吃了三五天的饼子。
明明集市里有各种各样好吃的,为什么他实心眼的弟弟只会买饼?
翁星从兜里摸出几个鸡蛋:“水煮蛋,给你。”
翁苏翻了个白眼。
翁星咬了口饼子,吃得满嘴流油:“香,真香!难不成你想一大早就喝酒?待会儿还得打架呢。”
前些日子,他们把身上的钱都拿去打酒了,结果后头只能吃白饼勉强度日。要不是姓钱的慷慨送他们一笔横财,昨晚连饼子都买不起了。
“姓薛的可不好杀,咱给屠大哥报仇,整不好自己都要搭进去。到时你拿这几百两银子又有何用?还不是便宜了薛宗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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