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四十来岁,穿着东瀛和服,脚踩木屐。
一亮相就有人认出了他,正是曲直雄正。
东瀛最为出名的汉方医学专家,传闻其祖上,便是汉兰折衷派的创始学者。
古代中医由高丽传入东瀛,唐时,东瀛人震撼于中医奇效,不断遣人往大夏学习,当时的中医是东瀛皇室专用。
到了幕府时代,发扬至民间,汉方医学兴盛,当时佛教于东瀛盛行,多有僧人入宋学习。
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到了明朝时,中医在东瀛形成独特的汉方医学,更有诸多流派,其中以古方派,折衷派,考证派,后世派四大派系流传盛广。
其中折衷派,最为讲究临床经验,主张博采众长,视时效性为第一要义。
其中以汉兰折衷派更为极端,彻底打破了东瀛独尊汉方的惯例,不断吸收西方医学,重新整理本土医学。
重新编著医药典著,本土化之后,虽是不否认汉方医学来自大夏,却是自认东瀛对古中医的保存和探索,远超于大夏。
站在曲直雄正左侧的,是高丽名医,李昌浩,他是许氏医学的传人,算起来是许知衍的师弟。
跟在他们身后的,便是所谓东瀛与高丽的医学代表团了。
只见他们抬着两个巨大的黑色箱子,按照韩服和和服的比例来看,倒是各有一半人数。
宋娇娇看着眼前这些不速之客,微微皱眉,舒伊颜早就跟她通过气,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在汉东。
只是这些人是正规途径来的大夏,而且都有正经的身份,在他们的国家,都是一方名医。
提前知道了,也不可能对他们做什么。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时宋娇娇脸色依旧不好看:“虽是不请自来,但来者是客,既是讨教医道,我们陈氏医馆没有不应之理!
不过今日是我陈氏医馆开业大典,自有典礼仪式,讨教也该另选。”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在场的人都是微微颔首。
连几个官家领导,都觉得宋娇娇此话很是得体。
然而高丽李昌浩却是冷笑一声,语气生硬的说道:“陈万里之前羞辱我师兄许知衍,轻视我高丽韩医,难道今日不敢应战吗?
若是不敢,我们也不勉强,自承大夏医道无能便是。”
“放肆!你们是来比试医道,还是来找事儿的?”
顿时有人忍不住怒斥了一句,这群人选在这个时间点来比试医道,存心不良是一目了然的事。
只是这么赤裸裸的说挑衅的话,还是让在场不少人愤慨不已。
特别是李江,泰奇这些人,平素最恨高丽韩医颠倒黑白,东瀛汉医多有讥讽。
宋娇娇暗自思忖,陈万里研发祛瘟散,普通群众不知,但这些人在本国身份地位,必是知晓的。
祛瘟散足见陈万里医药上的本领。
而且听起来,韩医许知衍也曾是陈万里医道上的手下败将。
既知晓陈万里的本领,还敢来讨教,绝不是冒然而来的。
陈万里斩杀宫本村木的事,想必在东瀛也不是秘密?
若说此来是引战动手,宋娇娇觉得不太可能,毕竟现在只要没失心疯,是绝不会来大夏自寻死路。
那是捣什么鬼?
宋娇娇不得要领,一时间不知是否该答应。
众目睽睽之下,若不应战,损了威望和诚信。
“你们要比什么?”泰奇忍不住问道。
李昌浩冷声道:“听闻陈氏古中医培训基地,对中医的培训以针灸之术为重,我们韩医愿与大夏名医就针灸之术,一较高低!”
曲直雄正微微抬眼,面无表情:“东瀛汉医讨教方剂之法!陈氏古中医培训基地自称保存了举世最完整的方剂,东瀛汉医学不服!
大夏中医古方保存上,你们大夏早就落后于东瀛了,不如咱们就比一比。”
泰奇和李江相视一眼,他们不畏比,陈万里提供的大量针灸技艺,他们在医术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特别是陈万里教授的气功,让他们都有了以气驭针,锁魂生机的本领,特别是针王何松芒,更是跃跃欲试。
“跟他们比,真是欺人太甚!”
“给小日子和棒子开开眼!”
“要我说,这种上门来搅局,他们说比就比啊,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踩着小日子的脸,给大家助助兴也是好的!”
宾客里此起彼伏的声音,让宋娇娇愈发觉得有些为难。
这时,只听人群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的场子,比不比,得看我的心情!”
顿时所有人闻声看去。
只见陈万里带着一个漂亮女人,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
“陈大师!”
“陈神医!”
“陈先生!”
“……”
在场的人纷纷开始打招呼,神色里都是尊崇里透着几分兴奋。
“这就是陈大师?咱们培训学校的校长?看上去比视频里要英武的多啊!”
“都说陈大师医术如神如仙,不知今日是否有机会得偿一见!”
“我在视频里看过陈大师诊病,真是看一眼,就能断个十分准确,神乎其技!”
“他身旁的那位美女,是陈夫人吗?长得可真是漂亮啊!”
“别胡说!听说宋小姐才是他夫人!”
“放屁,我听说南滨第一大美人,舒伊颜小姐才是他的红颜知己!”
“你们都在放屁,陈大师已婚,老婆姓唐,也是个医生。我人民医院的亲戚说的。”
“……”
在场一些来培训基地学习的医生,都没见过陈万里,此时议论纷纷,只是唐灵钰过于耀眼,让他们的话题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曲直雄正和李昌浩一行人,此时目光也都定格在陈万里身上。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陈万里本人。
年轻,锐利,是第一印象。
而且看现场人的反应,陈万里很受尊崇,最大的非议竟然是桃色花边,倒是无一人质疑他的本领。
“你就是陈大师?我是许知衍的师弟,你折辱我师兄,难道今日怯战不成?”
李昌浩踏前一步,故意激将道。
陈万里失笑:“难道门外随便来几条野狗冲着我狂吠几声,以作约战,我也得应战?那我可忙不过来!”
众人顿时哄笑成一团。
李昌浩大怒。
曲直雄正皱了皱眉,冷声道:“堂堂医道大师,出言如此粗鄙,有失身份。”
陈万里耸了耸肩:“不爱听可以滚蛋。在我的地盘,就要按我的规矩,看我的心情,不服?不服忍着。忍不住?忍不住可以学村木嘛!”
曲直雄正果然知道村木,神色不变:“我不是村木那样的蠢货,我代表的东瀛汉医学,来挑战大夏中医医道。
此行携带,针灸铜人,以作赌注,不知如此,陈大师可有兴致一较高下?”
陈万里眼睛一眯,微微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