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后面的追兵被甩下,前面的黑影也不再加速奔跑,也不说话,只是在前面默默的走着。刘东别无他策,天空中下着小雨,此刻在密林中更是辨不清方向,要不是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更是寸步难行。
又走了十几分钟,天空已经有了一丝亮意,林中的树木渐渐稀落,拐过一道山脚,前面黑影幢幢,赫然是一座破败的村庄,有的窗棂上透露出飘动的煤油灯的亮光。
"前面就是我家,这里很安全,到我家给你包扎下伤口吧"沉默了一会的黑影开口说道。
"谢谢你,你也是华国人么?″刘东疑惑的问道。
对方一摆手,″到家再说"。
七拐八扭的跟着黑影来到了他的家,推开芭蓠围成的院子,一座简陋的农舍出现在眼前。
这座农舍由黄土泥巴筑成,屋顶覆盖着稻草。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便进入了里屋。
″嚓嚓"几声火石的撞击激起几片火星,一盏煤油灯被点着。首先映入刘东眼帘的是堂屋。堂屋的地面坑坑洼洼,中间摆放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桌上摆放着几个粗瓷碗和一双木筷子。墙壁上挂着一张破旧的丰收画像。
"你先坐,我给你烧点水做点饭″
"谢谢你大哥"刘东把肩上的冲锋枪放到桌子上,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把他带到这的黑影。
黑影是个中年男人,他的身材中等偏瘦,但肌肉结实,那是常年爬山涉水、辛勤劳作的结果。他的双手粗糙,指关节因长期握锄头、斧头等工具而略显粗大,手上的老茧更是尤为突出。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褂子,褂子的下摆随意地掖在裤腰里,裤子是深色的粗布裤,膝盖处有几处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脚上穿着一双华国产的解放鞋,鞋底已经有些磨损,却依然牢固,他倚在墙角的枪却是华国的五六式,在Y南全民皆兵的情况下,老百姓家中有枪是很正常的事。
男人点着火,把饭做上,这才从里屋拿出一卷绷带出来。
″没有酒精消毒了,只能包扎一下"说着他让刘东把身上已经破碎的衣服脱了下来。
"没事大哥,我皮糙肉厚的皮实着呢"刘东笑着说。
″你叫我阿郎好了,说实话,把你带回来我也是担着很大的风险,你是华国军人?″阿郎边问边把绷带缠在刘东的胳膊上。
"嗯"刘东点了点头。
"我也是华国人,所以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同胞死在异国他乡"男子沉吟了一会说道。
″噢,阿郎哥你也是华国人"刘东惊讶的问道。
″是啊,我老家是南湖省的,我十岁那年跟阿爹阿妈逃荒到这边,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在这扎根了,一晃我已经四十岁了"男人沉吟了一会说道。
″噢,阿郎哥,你已经来了三十年了,那为什么不回老家呢?"刘东很是震惊,三十年前正是五九年全国人民都挨饿的年代。
″唉,回不去了,在这边娶了老婆有了娃,爹妈也都不在了,老家那边还有什么人都不知道了″阿郎一脸的无奈。
″嫂子和孩子呢?″刘东借着初升的阳光看了一眼左侧的卧室,那里是一张用稻草编织的床铺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上的被褥显得有些破旧,但干净整洁。床头放着一个针线筐,里面装着一些缝补衣物的工具。墙角堆放着一些农具,如锄头、镰刀等,可里面却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