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谁身上,这口气也没有那么容易咽下去。
堂堂专员,二把手,在行署办公大院门口被人打破了头,简直岂有此理。
卫江南又跟李文奇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略一沉吟,再次抓起电话拨号。
这次是打给史仁泽。
西州地区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需要立即向张庆文汇报的。
“江南……”
“泽哥,有个事向你汇报一下……”
卫江南随即将情况给史仁泽做了说明。
“有这种事?章城那帮人怎么搞的?还无法无天了?”
史仁泽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那个陈谦和,还能不能干了?”
“简直无能!”
身为省委书记大秘,对全省各县市区一把手的名字,都是记得的。
“泽哥,这事麻烦你给书记汇报一下,我现在去医院。文奇专员还在留院观察呢。”
“好,我马上给书记汇报。”
“超贤书记一离开,就发生这样的事,太不像话了。”
这个话,就是直指黄广成掌控不力了。
应该说,史仁泽作为省委一秘,这个政治敏感性还是很强的。
新任行署专员被人打了,丢那么大的脸,严重影响威信,理论上,第一“受益人”就是黄广成,其次就是马忠民。
卫江南说道:“现在情况不明,我已经让连城玉去调查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
挂断电话不久,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卫江南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江南……”
电话那边,传来张庆文的声音。
“书记!”
“需要省里支援吗?”
张庆文没有半句废话,直奔主题。
很显然,“打倒坏分子卫江南”这个标语,直接刺激到了张庆文。
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群众性事件,对方的目的性太明确了。
张庆文立马提高了警惕。
这个事,就不能当成普通的群众事件来对待。
卫江南马上说道:“书记,暂时还不需要,我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真要是有人故意闹事,肯定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嗯,你也不要冲动,要多依靠组织的力量。”
“西州地委,在这样的重大事情上,不能毫无作为!”
“是,书记!”
西州地区人民医院的一号高干病房,最近生意有些繁忙。
前脚送走老书记毕超贤,后脚又迎来了新专员李文奇。
李文奇的伤情当然远远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只是留院观察。问题是,你也不能让行署专员坐在走廊上“展览”他额头的伤疤啊。
一号高干病房空着也是空着,为什么不给李文奇专员暂时休息观察一下?
照例很热闹。
专员受伤,必须得有一堆人陪着才像话嘛。
虽然这样子,会让文奇专员有些尴尬,但如果病房里冷冷清清,一个探望陪同的人都没有,文奇专员岂不是更尴尬?
这就叫“两害相权取其轻”。
其他人都诚惶诚恐,不住地给专员做检讨,包括脸上挂了彩的刘谢军,都满脸愧疚之色,检讨自己“大意”了,对专员保护不力。
李文奇倒是很大度,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要这样说嘛,谢军书记……你看,你自己不都挂彩了嘛……我俩现在算是同病相怜,哈哈哈……”
笑声很爽朗。
下边的同志便暗暗佩服文奇专员的肚量。
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只有小岳岳最理解文奇专员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每个月工资一千六,我还很高兴。为什么?因为我没办法……
文奇专员也是没办法。
都已经被人打了,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