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搜索第273章不怪她,怪谁?第273章不怪她,怪谁?:
“我都活到这个年纪了,一把老骨头了,什么事没经历过。有些事要你自己放得下才行。”
“岫白,你要总这么想着、记着,那这就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老爷子好言好语地劝着,“只要这个意外跟柠柠没关系,你就咬咬牙让这件事过去,听进去了吗?”
季岫白没应声,但也没有拒绝。
许禾柠胸口还是憋闷得厉害,老爷子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柠柠,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你这孩子什么性子我最清楚,给岫白一点时间,好吗?”
许禾柠闻言,心里更加难受了。
“爷爷,谢谢您。”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的话。”
几人在亭子里坐了会,连淮过来时,天色完全黑下去,池塘边的景观灯亮着。
许禾柠听见脚步声抬头,连淮的身影看在她的眼里,被灯影拉得模模糊糊,他大步而来,衣角被风扬动,看样子是带了最急的消息。
许禾柠有种说不清的恍惚感,这种感觉正撕裂着她,让她慌张,无比的恐惧,就好像被人一把按到水里,只有往肺里不停吸水的份。
连淮来到季岫白的身边,将一个资料袋递给他。
“小九爷,这是报告。”
季岫白手臂僵硬地抬起,接了过去。
老爷子坐回到位子上,许禾柠交握的双手用力掐着。
季岫白从袋子里抽出报告,谁都没有开口问结果,他视线从上到下看着,许禾柠紧张得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手指紧握,许禾柠看见那几张纸的一角变得褶皱。
季岫白的手放到了腿上,潭底渗出,那种阴暗深邃越来越重。
老爷子沉不住气了,“怎么样了?”
季岫白却是问了许禾柠这么一句,“小姨床头边的那杯水,是你给她倒的?”
许禾柠没有多想,这种时候自然要说实话,“是。”
“水怎么了?”老爷子拧眉。
季岫白将报告对折好,拿在手里,许禾柠离他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小姨以前睡不好,看护有时候不得不给她吃安眠药。你那晚离开后,可能也是怕她半夜醒来会出意外,所以给她喂了安眠药,是吗?”
这话,彻底将许禾柠给问懵了。
“没有,那只是一杯普通的白开水。”
她神色间都是坦诚,但报告上的结果,写得清清楚楚。
“剩下的那小半杯水里,检测到了安眠药物的成分。”
许禾柠心慌至极,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水是我从厨房接的,我绝对没有放药,小姨已经好久没靠药物入睡了。”
有些事到了这一步,也就能解释得清了。
季岫白想到了医生的那些话,“怪不得,小姨过敏那么难受,却没有起来叫人,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过。”
原来是吃了安眠药的原因。
许禾柠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水是我一早就接好了拿上楼的,应该是在我离开后,有人往里面放了药……”
季岫白听着她的话,眼底漫出些嘲讽。
“那小姨吃的冰糕,是你买的吗?”
许禾柠毫无准备,这一件件事,一桩桩地砸过来,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
“是。”
“就是那冰糕要了她的命,你说巧不巧?”
许禾柠听完,整个人像是被钉死在了原地,半步不能动弹,她脸色逐渐转为震惊,最后变得难以置信。
老爷子的话带着几分逼问,“什么?冰糕怎么会要人命呢?”
“那里面小料多,其中一样引发了她严重的过敏,如果能及时送医院,那也不是必死的局。可偏偏那晚小姨身边没人,她还被喂了安眠药!”
季岫白说着,手里的报告甩向了许禾柠。
薄薄的几页纸打在许禾柠的身上,却好像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所以这些,还怎么能定性为意外?
老爷子的脸色也凝重下去,许禾柠摸着那些报告,看出去的视线早就模糊不清,勉强才能看到上面的结论。
居然连过敏的东西,都是她亲手送进去的,还是她一口口喂给池姗吃的。
许禾柠心痛如刀绞,她原本抱有的一丝希望全部破灭了。
“可是……”
许禾柠唇瓣颤抖着,“可是那冰糕小姨以前就吃过,叫什么名,在哪里都是她告诉我的,她以前要是吃了过敏,她绝对会记得……”
季岫白看向许禾柠的视线,让她觉得陌生至极。
“她会记得吗?能记得所有的事吗?要真是那样,不会到死前还在认你当她女儿!”
许禾柠一时间语塞,老爷子想说些什么,他很想替她说话,但这种情况下,说了反而对她不好。
他重重叹了口气,“这也不能全怪柠柠,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呢?再说亲家病了,柠柠着急上火的也能理解,那难道要她连自己的奶奶都不顾吗?”
季岫白绷着俊脸,潭底被一层浓浓的薄怒给笼罩着。
“连淮,带爷爷先去休息。”
这话,一听就是要将他支开,老爷子并不想走,“这还没到休息时间呢,再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继续往下瞒吗?”
季岫白抬头盯着他看,“那您觉得您留在这,能把这些棘手的事都解决掉吗?”
“你是不是以为,这都是柠柠的错?”
许禾柠听着,两人似乎要争起来。
池姗已经出事了,她就怕爷爷被刺激得有个三长两短,她赶忙站起来阻止,“爷爷,您先去休息会,我没事的,我能解释得清楚。”
“柠柠……”
许禾柠表情死寂一般,看向了一旁的连淮,“带爷爷进屋吧。”
“是。”
老爷子没再坚持,等他离开后,许禾柠这才坐回到石凳上。
凳子上冰冰凉凉的,一如她此时的心境。
“季岫白,我真的没给小姨下药,给她买冰糕也只是因为她看到了那幅画,突然闹着想吃……”
她听到了季岫白的一声冷笑,微乎其微,但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许禾柠,你是不是想说小姨的死跟你一点关系没有,只是她自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