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清枫县城内一酒楼内,刘玉坐在楼下大堂一角的四方木桌前,桌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一小壶老酒。昨夜忙碌了一晚,出了石枫山天已大亮,刘玉有些乏累,便在清枫县城内吃些东西。
“哐”的一声,一醉熏熏的中年员外从楼上晃悠走下,猛地摔在了地上,酒楼小二忙上前将其扶起,口中连呼道:“宣员外,您没事吧!”
“去!”这宣员外猛地推开店小二,朝门外晃悠走去。
“这人是谁啊!大早便喝的烂醉!有辱斯文!”刘玉旁边另一桌坐着两头戴方巾,身穿交领的书生,其中较年轻者,见此一幕,神色厌恶地的说道。
“蔡弟不认识这位大名顶顶的宣员外?”另一年长的书生,摇头轻笑着说道。
“怎么此人李兄认识?”年轻书生好奇问道。
“今年夺得本县县试第一的神童宣珍,便是此人的儿子。”年长书生笑着回道。
“哦!这宣珍不过十二岁,便夺得县试第一,才思敏捷,王某着实佩服。县教更是称此子前途无量,五年后院试,定能取得秀才之名,为何其父会如此消沉?”年轻书生不解地问道。
“说起这大名顶顶的宣员外,便不得不说二十多年前的本县第一望族宣府,肥田千亩,旺铺林立,但不知得罪了何人,一夜里险被灭门,全府上下近百人,几乎无一幸免。”
“这位宣员外本是宣府内年纪最小的少爷,整日游手好闲,那晚夜宿青楼,竟侥幸躲过一劫,继承了宣府偌大的家业。”年长书生啧啧称奇说道。
“此事小弟也听人说过,没想到此人便是那宣员外,后来呢!”年轻书生不由有些好奇。
“这宣员外游荡懒散,大手大脚,自然是守不住这偌大家业,这些年府中良田旺铺已接连被他败光。最近听闻还惹上了“巨象帮”的人,大早便来酒楼买醉,看来是真有其事。”年长书生叹口气接着说道。
“怎么惹上“巨象帮”这伙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的凶徒。”年轻书生微微色变,敢怒不敢言说道。
“谁知道呢!总之听说宣员外借了“巨象帮”一千两银子的高利贷,如今利滚利已达八千两,还不上了,“巨象帮”要收了宣府祖传翻建的宅子。”年长书生无奈说道。
“宣府那新建的宅子十分气派,加上那片宽阔的宅地,值不少银子,大不了卖了宅子,怎会还不上?”年轻书生不解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听说“巨象帮”已放出话,谁敢买这宅子,便是与“巨象帮”过不去。这“巨象帮”帮主与县里总捕头是拜把子兄弟,这些年横行县里,无恶不作,就算这宅子再便宜,又有何人敢买不是。”年长书生摇头低声说道。
“不用找了!”刘玉没有再听下去,扔下几块碎银,快步出了酒楼,跟上了远处街上的一顶轿子。
清枫县城城南一大宅院的正门前围着一大圈人,一帮持刀弄棍的壮汉,正不停将宅院内的宣家主仆向外撵,引得过路人纷纷停足围观。
“你们干什么!这是私闯民宅,不怕王法吗?”宣夫人与少主宣珍也被这群人推出了宅院,一身小书生装扮的少主宣珍,气的涨红了脸,大声怒斥道。
“哼!大伙可别听这小子胡说,他老子欠钱不还,已将这宅子抵押给我们“巨象帮”了,就算告到天王老子那也是咱有理。”领头者是一瘦高剑客,正是巨象帮三帮主“瘦豹”,骂骂咧咧对四周围观的百姓解释道。
“瘦豹”亲自上前将宣府少主宣珍一把提起,几步扔出院外,凶神恶煞地说道:“兄弟们,别对他们客气,将他们全部赶出去!”“
“我的儿,你没事吧!”宣夫人急忙将摔倒的宣珍扶起,心痛地说道。
“娘,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宣珍自己爬起,向一旁的娘亲问道。
“呜!呜!”宣夫人红着眼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停眼泪,那杀千刀的平日在外,沾花惹草,大手大脚就算了,现在还沾上了杀人不眨眼的“巨象帮”,连宅子都抵押出去了。
“这不是瘦爷吗?您这是干什么,不还有五日才到最后期限嘛!宣某这不正在筹钱,怎能如此!”这时,宣员外推开人群,快步走到三帮主“瘦豹”前,悲愤地说道。
“瘦豹”无所谓地说道:“宣员外,不是爷不给你面子,你这一拖再拖,拖了好几个月了,早晚都是要还,也不差这几日,这宅子今日便归我们巨象帮了。”
“我爹欠你多少钱!”年少的宣珍上前怒目问道。
“瘦豹”玩味地说道:“呦!小少爷有银子?不多,就九千两银子,你要是能拿出,我“瘦豹”现在立马带人就走。”
“前日不是说八千两银子嘛!怎又变成了九千两银子?”宣员外一愣,激动地说道。
“瘦豹”有恃无恐地说道:“前日是前日,今日是今日,涨利息了。”
“今年县试小生为本县第一,数年后院试定能考得秀才,你们能否宽限几年,待小生为官后,定会将这笔银子还上。”宣珍挺直幼小的胸膛,坚定说道。
“呦!小少爷口气到不小,你瘦爷我等不了。”巨象帮三帮主“瘦豹”眯着眼睛说道,心中想着这小子留不得,免得到时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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